靠在支架上抽烟的女子听见了从她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她抬起手抽了口烟,漫不经心的侧头扫了一眼经过的霍白。她的眼神里满是打量,像是在心里暗暗评估着什么。
霍白没有去管那个女人,每天形形色色的人他见多了,美的丑的应有尽有。
当他走过那个女人身边时,一股浓烈的,夹杂着烟草和酒精味道的香水味钻进了他的鼻子,呛的霍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抱歉。”霍白用毛巾捂着鼻子轻轻的对那个女人说到。毕竟发生这种事,还是有些尴尬的。不管是对哪一方来说。
女人翘了翘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唇,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妖娆的味道,“老套的搭讪。”说完,伸手弹了弹烟灰,撇过头不再看霍白。
霍白笑笑也没有在意,他绕过女人走进雨棚底下,揭开粥锅的锅盖用大勺子翻搅,随后拿着他吃晚早饭留下的锅碗,走进门面房里清洗。
门面房的水池边堆着一叠洗得干干净净的大海碗,洗完手里锅碗的霍白顺手把它们一起放进了一旁的消毒柜里。
“哈~啊~”站在消毒柜前的霍白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他一边揉着打哈欠冒出来的泪花,一边回到水池前洗了一把冷水脸。洗完脸,霍白伸手从一边的挂钩上换了一条干毛巾搭在脖子上,最后提着一袋过会儿要用到的打包盒走了出去。
回到灶台前把打包盒放到一边,霍白坐在蓝色塑料凳子上继续看他的菜谱。
“你是这老板?”女子呼出一口烟,突然问道。
“嗯。”
“哦……”
过了一会儿女子又问到:“这营业时间几点到几点?”
霍白抬头,“下午五点到第二天早上五点。”
“不错。”女子笑了笑,她把抽完的烟丢到脚下用穿着的红色高跟鞋踩了踩。
“老板,现在几点了?”女子打开她背着的漆皮小包,掏出化妆镜借着霍白大排档的灯光给自己补妆。
霍白也不知道这女子是怎么想的,明明她自己手腕上就套着一只手表,却还要来问他现在几点。
他抬头扫了一眼雨棚底下的时钟,三点五十二分。
“三点五十二。”
“谢谢。”女子擦掉了大红色的口红,换成了浅色,涂完,她合上手里的化妆镜对霍白道谢。
“不客气。”
高跟鞋清脆的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女子离开了。
霍白低头继续看菜谱,他最近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也许他是得给店里添加一些新菜色了。
四点三十。
“鸡汤霍~来一碗小馄饨!”阿宅从对面楼里向一阵风一样刮了出来。
霍白合上菜谱,斜了她一眼,“没有。”
“怎么可能!我昨天看见你和馅了!”阿宅走进大排档,一双眼睛四处乱扫。
“诶……这什么味啊?这么冲?香的发臭了快。”阿宅突然捂着鼻子蹭到霍白身边戳了戳他的背。
霍白掀开锅盖用勺子慢慢搅动,“之前来了一个客人。今天肉沫粥,没有小馄饨。”
阿宅揉了揉鼻子,小声哼道:“你个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小气鬼。”她的声音小的和蚊子哼哼一样。然而霍白天生耳朵好使,听得一清二楚。
他习惯了阿宅给他起的各种各样的外号。而且,这次阿宅也没说错,今天还真就是因为他小心眼记仇,才没做小馄饨改做了肉沫粥。
“给我来一碗,我在这吃,别用打包盒装!”阿宅气哼哼的说到,能让霍白多洗一个碗就绝对不让他少洗。
霍白的手略过一旁的打包盒,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青边瓷碗。
“要放酸豆角,再撒点白胡椒。”阿宅喝粥只要不是纯白粥,就喜欢往里面放一些小菜或者佐料。周围来他这买早饭的人,时间久了也学阿宅这么吃,加什么的都有。
盛了满满一碗粥,放好阿宅要的酸豆角和白胡椒递给了她。
接过粥,阿宅迫不及待的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呼――呼,呼――”喝得太急她被烫到了。“嘶――嘶――,好烫好烫!”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霍白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阿宅。
阿宅拿着杯子一口灌了下去,“有!你闭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给了霍白一个白眼,霍白的套路都是从她这里学过去的,她怎么可能中招?
霍白拿过阿宅手里的空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那就自己坐着喝去,别添乱。”
“哦。”
阿宅一手碗一手水杯坐在了折叠桌前,她拿着勺子舀起一勺,鼓着腮帮子使劲吹了吹,才塞进了嘴里。
“嗯……还是小馄饨好吃!”她点点头下了个定论。
阿宅喜欢吃小馄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霍白卖小馄饨的时候,她能一口气吃上三大碗,吃完了还要买一些没煮熟的小馄饨回家,冻在冰箱里一天三顿的吃。
有一次要不是霍白自己不乐意,阿宅都打算把他一早上的存货全部买回去。
奇怪的是,阿宅不喜欢别的地方的小馄饨,她只喜欢霍白做的。按她的话来说就是,霍白做的小馄饨有一种特殊的味道。霍白也比较过他自己做的小馄饨和别人家卖的,其实味道都差不多,没什么不一样的。
“鸡汤霍,你昨天给那姑娘灌什么鸡汤了?”
阿宅安安静静的喝了没一会儿粥,就忍不住她八卦的天性,“昨晚上那姑娘回来,我一下子就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霍氏鸡汤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