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伸展着漆黑的长翅膀,遮蔽了黑森林的木屋,月亮和星星都叫乌云和树冠遮得一点儿都不漏,好象它们完全消失了一般。北地的针叶林带,阴郁的沉默在昏暗的天空下,杉树在单调的呻吟,蕴积着沉重的澎湃。狼嗥从莽莽丛林中传来,仿佛来自于茫茫无尽的荒野。维克多和亚特伍德坐在那里,玛丽已经睡着了,人影在地板上跳动,火塘里的烟气,袅袅不断的上升。亚特伍德回忆道:“我离开村子的那一天,骑帐官正好是一年一度到我们村子的时间,他告诉我那年是翠貂之年,不知不觉,我在森林三年了。”
如今的大陆的历法是谷地开垦历,它是以人类初次进入谷地开垦的时间为起点计算的历法。在开垦历七百年的时候,国度内一个最为著名的贤者,通过预言,为未来的七百年的每一年都起了一个特定的名字,这个年份的名字都与当年发生的一件重大事情有关。后人沿袭了这一传统,以一年中发生的大事命名,但是由于大陆广阔无垠,经常不同地域对同一年的命名各不相同,从而产生混乱。翠貂之年是以翠绿闲庭组织派出代理人到各地抑制魔法瘟疫影响命名,它是欧司朗山脉与亚劳伦山脉的森林国度古森道的德鲁伊组织。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原本守护大自然的高尚使命,在数十年内慢慢地退化为与远超过其控制能力的力量的徒劳争扎。
“翠貂之年,开垦历4387年,三年之后,4390,徒步者之年,艾泽恩四世的遗孀,龙后费尔凡莉尔·塞拉泽尔·欧拜斯齐尔逝世。雅卢赛儿参加国葬,并与其侄子,科米尔的国王发生了争执,然后就完全从王宫消失了。而在北地,布里根姆·扬和他的冒险者同伴斩杀了克利奥尼湖中的恶龙,并湖边边建立了木塔,作为回家的导引,也是一个向外释放的信号,吸引各地的拓荒者和商人,这就是临湖城的前身。”维克多慢慢梳理着其中信息,抬起头看着亚特伍德,“克利奥尼湖就是你俗称的大湖。”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亚特伍德摇着头说道,“科米尔国在那里我不知道,国王是谁我不关心。我只知道大湖旁边是建不起城的,所有人都知道,德鲁伊们经常告诫我们,不要去大湖,不要去丢掉生命。那边的河就注入大湖,我们坐船顺流而下就能到达,可是从来没有人去,只有外地人不知底细,才会觉得那里是好地方。”
“你知道如今是开垦历那年了吗?”
“徒步者之年,你刚才说过。”
“不对,”维克多摇头,生怕漏过亚特伍德任何表情,“现在是开垦历4650,茂林之年,文明的边境上黑森林迅速蔓延,徒步者之年距今已经二百六十年了。两个世纪多的沧桑变化,布里根姆·扬和他的六位同伴,已经被雕成铜像,永远屹立在议会广场中央,荣耀千秋。布里根姆·扬死后,临湖城后来人口城市迅速扩张,是北方最富裕最大城市之一,所有从南方来的商旅行人,无一例外都会在临湖城停留休息,这也带动了城市的发展,和贸易繁荣。”
“不可能,我不会算错,加上今天,一共一千零九十五天,不多也不少,你不用骗我。我见过最长寿的人才六十一岁,人不到四十岁就会死,我在森林的日子怎么会是二百六十年呢,鸭活不过五年,鸡活不过八年,狗能活九年,羊十年,但这是不宰杀,喂养它们的情况下,不然他们最多三四年。人无病无灾活三十多年就是最幸运的事了,除了神灵们,谁能活百年。”亚特伍德很固执,固执的像块石头。
“神祗是信仰的具现,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神祗是抽象的存在,是人类对父母的印象的超自然化,人类之所以会有“神“的概念,大概是因为成年人类把极幼年时期对父母的印象超自然化了。婴儿必需受到大人照顾才能存活,而对婴儿来说,父母就是神一样的存在,食物、环境、照料,皆从其来。父母是婴儿的创造者,也是婴儿所不理解的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并会在婴儿违反了他所不理解的规则时进行惩罚。正是极幼年时对父母的原初印象形成了“神”这一概念。如果某种一生下来就能独立生存而不依赖父母照料的有智慧的物种,它们未必会形成“神”的概念。神祗代表了人对某种现象或某种规则理解的具现化,也就是说神的强大,根基是人,没有信仰,神就没了。人类、精灵、矮人、巨人、兽人、娜迦等一切智慧种族,每个种族,在同一神职下,却生出各自的神祗,并不是因为神祗原本就存在,而是需要,一个种族的崇拜需要。”
“抱歉,先生,我听不懂!虽然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我知道,你是在渎神。我没能力反驳,但我不接受你的话。”亚特伍德被绕晕了,他揉揉脑袋,本就没听进去多少的话,又差点揉干净了。
“没事,你的自由。”维克多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不去南边走走,去看看那条河还在不在?”他殷切的道。
“我们喝的水就是前天我从河里汲取的,河流老样子,依旧那么很宽,木桥随时会垮掉,我还担心它支撑不到我回去的时候,幸好都是白担心。”
“现在呢,你不去看看它现在什么样了?”
“现在?奇怪,我为什么现在去看,明天就回去了,来回多这一趟犯得着吗?”亚特伍德摸不着头脑了,越想越不明白,但头却摇的像拨浪鼓,“大半夜的,傻子才去。我工作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