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充满煽动性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在人群中爆开。
恐惧和混乱一瞬间席卷了人们的心灵,他们在塔盾、枪口和正规军的对峙面前感到了胆怯。
两边的抗议者们尖叫着、飞奔着、互相推挤践踏着散开,各自奔向自己的家,几分钟内就奔逃一空,只留下漫天的黄雾和对峙的两军。
耐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土坑中爬起来,随手将已经用尽魔力的掘进镐丢到一边。
他怎么也算不清楚究竟是哪三个人明白了他的用意,但这并不重要。他成功了。
接下来的任务只是解开和对方的误会,带着所有人安全地从这里撤走而已。
“抱歉,刚才实在是迫于情势……”他高声说着,举起双手,走向对面的阵地,试图同欧根和戈瓦尔解释清楚自己行动的目的。
但他没有考虑到的是,现在在整个连的战线上,只有他一个人暴露在盾墙和掩体以外。
只有他一个人吸引了对方主将的注意力——那个关键时刻就会认真起来比谁都快、准、狠的牧师。
现在,欧根已经从自己的卫兵那里借来了剑。
“其实我们也是迫于情势。”
耐门听到欧根吊儿郎当地说出这句话,只来得及看到眼前白光一闪。
他本能地向着一边躲去,但带着圣光的剑刃还是从他的左腹擦过。他曾经见过这一招,欧根曾经用它来对付过罗伯特艾尔——
问题是他不是罗伯特,他没能力将这道回旋剑拨飞。
大概有几个小小的器官破裂了吧,眼前迅速陷入黑暗。他听到四声惊叫和一片混乱。
戈瓦尔和伊蒂丝的声音正在阻止欧根,而几个脚步声正迅速接近他的身旁。
“真没办法……只好用这个了。”紧接着,有个他分辨不出却有点儿耳熟的年轻女声在他耳边轻声念着祷文。
接着,人们看到了历史上第一个由新教牧师发动的完全治疗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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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门带着错愕站起身来。
细小的麻痹感带来说不出的舒适,柔和的白光按摩着全身。
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和伤口瞬间消失,腹部的大伤口也飞速愈合,就连左眼都恢复了视力。
疲劳和辛苦都一扫而空,就像睡足了十二个小时一样神清气爽。
是谁?
他有点搞不清楚,但剩下的人却都很惊讶地看着施法者。最惊讶的,就是拥有教长身份的埃加欧根少将。
“你也是教士?不可能……太年轻了。难道你隶属于革新会?!”发觉到对方可能是名高级教士,欧根的态度软化了许多。
原本,他是很看不起这个狡猾的花花公子的,但现在他不得不重新修正自己的看法。
“以所有神祗和传达他们意志的革新会之名,我们大家都住手吧。既然人群都已经散开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呢?”
布鲁托卢瑟,或者说邦妮塞菲尔带着朴素的微笑,右手挟着圣徽,挡在耐门整个连队的前面,阻止了情势的进一步恶化。
就连她姐姐安妮也完全不知道她为何要暴露自己的高级牧师身份——事前她完全没有得到任何通知。
“说起来,我们两个还真是都不太像神职人员呢,欧根将军。”一眨眼就从政治家变成神职人员的花花公子开口道。
受到那个神术震撼的欧根根本就没在听他说话,只是喃喃自语着:“完全治疗术……我前一阵听说了传闻,没想到是真的。终于完成了啊……”
发觉上司现在派不上用场,伊蒂丝急忙插了进来:“那么我来谈谈你们未经允许武装进入我们防区的问题吧。在协议中,不是有明文规定无论是帝国志愿军还是伦尼军都不得进入我们的防区吗?索莱顿中尉,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
耐门大感冤枉:“是因为这里的政治家们受到人身威胁,我们才应请求赶来的!怎能说我们是未经允许进入?”
“等一下。你刚才说应请求?”布鲁托猛地扭过头,盯住耐门的眼睛,“应谁的请求?”
“当然是应你们的请求。那位秘书先生赶来求救的。”耐门吓了一跳,急忙辩解。
“秘书?我们并没派出任何人去求援……”他顺着耐门的视线看去,注意到了那个身为政治家秘书的懦弱信使。
那信使正畏畏缩缩地躲在墙角。见卢瑟将目光投过来,他疯狂摇着头喊道:“不是我!不是我!”
女扮男装的邦妮并未被这种表演欺骗。
她魔术般地从大衣内掏出一支装饰美观、嵌着许多宝石的簧轮机手枪,遥指着那人。
“我从未见过你,你到底是谁?刚才是你枪击对面民众的吗?”
“不是,不是……”那人疯狂摆着手,扭头想顺着背后已经十分空旷的大街逃走。
“等一下!不要跑!”耐门慌忙对后面来接应的另外一个连队喊道,“拦住他……”
“够了。”邦妮毫不犹豫地一甩手腕,枪上所有的宝石和金银线都亮了起来,弹丸带着爆响飞出。
这枚弹丸带着曳光,摇摇晃晃地飞向那个目标。眼看就要击中时,那个人竟突然凭空消失了——沉进了他的影子里面!
“影域消逝?”安妮、
“布鲁托”和马基雅维里都同时惊呼道,他们都读出了这个能让实体消失在任何阴影中的魔法。
只要有连续的影子,这个魔法就能让施术者以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