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手捧自己新领的官服,跟随小太监往宫外面走,脑子里却一直在思索皇上为何问起自己的亲事。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意识到极有可能是因为九公主张婉仪。
现在问题来了,若是皇上真的把九公主指婚给自己,那么薛宝琴怎么办?韩非与薛宝琴情深义重,不可能抛弃她,但她是薛家嫡女,也不可能做妾,就算她自己心甘情愿,薛家的脸面也丢不起。
但是,他又能为了薛宝琴放弃九公主张婉仪吗?他与九公主同样是患难之交,情根深种,而且两人还有了夫妻之实,这事闹开来,更加不可收拾。
更重要的,薛宝琴和九公主张婉仪都对他痴心一片,都发誓非他不嫁,他如何忍心伤害两个痴情的女子?
韩非想到这些,脑袋就发胀,外面再复杂的局面,他都能应付自如,但对这感情问题,总是一团乱麻。有时,他扪心自问,到底自己是在情感上处理得太随意,还是天生就是情种,来这世上就是历情劫的。
想到薛宝琴,韩非又想到了薛家与梅翰林的婚约,薛宝琴与梅翰林之子的婚约不解除,他们两人也不可能有未来。那份婚约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必须要拔掉,但这事要做得隐秘,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韩非出宫后,乘坐侯在外面的自家马车,快速回到了韩府。
“二哥回来啦?”
韩非看到贾宝玉等候在前厅,有些意外,忙道:“三弟怎么有空过府了,久等了吧?”
“我本就是闲人一个,今天二哥受封了,小弟特来庆贺,另外还奉祖母之命,邀你参加下个月祖母的寿宴!”
“三弟,我这次只是例行封赏,没啥庆贺的,至于祖母的寿宴,我必定要去的,何须邀请呀?”
“二哥,外面都传开了,你这次连升sān_jí,圣上直接加封你为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讲学士,大喜事,当然要庆贺!”
“翰林院里面,修撰也罢,侍讲学士也罢,都是闲职,除了俸禄多一点,没啥实质上的区别,新科进士最重要的是历练!好了,不说这些了,三弟没啥事的话,咱们去喝一杯吧!”
“不了,改天吧,我回府还有些事,祖母寿宴你一定要来呀!”
“放心吧,祖母把我像亲孙子一样对待,我怎么可能不去?”
送走贾宝玉,韩非带着官服赶到后院,王若兰已经得到消息,在院门口相迎。韩非看到王若兰又是一身盛装,随手将官服扔给她,道:“以后别这样正儿八经的了,累不累?”
“老爷今天受封回来,几个妹妹都不在,妾身作为代表,自当隆重一点!”
“在家里不需要!”韩非忽然停住脚步,说道:“我找灵儿说点事去!”
韩非走进划归灵儿的独院,见她正和青龙几人商议,便道:“灵儿,紫府进展如何?”
“参见老爷!”灵儿几人施礼后,说道:“目前进展还算顺利,在京城已经建立数百个暗桩!”
“作为一个情报组织,最重要的就是培养线人,要把线人打入目标内部,包括锦衣府在内都不要放过。情报是收集来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作为四方令主,也要亲自出去核查。玄武先带一些人去金陵,护送几位姨娘来京城。”
韩非沉吟一下,又道:“灵儿,紫府第一个任务,去给我查梅翰林!”
灵儿作为韩非贴身侍从,自然知晓查梅翰林的原因,立即答道:“老爷,奴婢遵命!”
回到后院,韩非与王若兰说了王子腾主动示好的事,既然王家放下了清高的架子,韩家也不能置之不理,毕竟是亲戚,慢慢走动起来也好。
申时左右,韩非换一身便服,去了礼部尚书龚敬的府邸。龚敬约好与韩非说话的,下值后也早早回到了家里。
龚敬和韩非师徒两人在偏厅边吃边聊,说的自然是朝廷中的是是非非,人际交往中要注意的事项等。上次殿试,韩非巧妙的打了内阁首辅一记闷棍,不但未受到处罚,皇上还给他连升sān_jí,直接封为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讲学士,这里面就耐人寻味了。
皇上宠信韩非是一方面,有心人也从中看出了皇上已经对内阁首辅阮长风不满了,这就是为何内阁首辅的侄子阮文渊尽管是会试亚元,却并非得到殿试榜眼,仅仅是二甲进士的原因。
龚敬对韩非赞赏有加,当然也有拉拢的意味,阮长风若是倒台了,最有可能问鼎内阁的就是韩非的恩师杜云。
“守正,你性情沉稳,老夫很放心,但近期还是保持低调一点,尽可能少树敌!”
“学生谨遵恩师教诲!”
“嗯,守正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娶个妻室了!”
韩非心中咯噔一下,龚敬怎么也关心起此事来了,猛地想起他家里有个未出阁的女儿,这事得及早了断了,不然等到龚敬提出来了,自己再回绝就伤了脸面。
“多谢恩师关心,今天皇上召见时也说起了此事,学生一定早做准备!”
龚敬脸上表情一滞,皇上过问了,那么……龚敬明白自己女儿是无此福份了。但他的道行毕竟深厚,瞬即调整心态,颔首道:“守正,皇上过问了,你还是等一等,或许皇上会有进一步指示!”
师徒二人谈的很投机,韩非回到府中,已经二更时分了,家中的女人依然在等候。他与女人们说笑一阵,才歇下来。
第二天一早,韩非穿戴好官服,先赶到吏部登记注册,领好符印,然后赶往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