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机械各有用处,适当的零件用适当的机械去造,不仅省钱而且省事。所以这个专用工具,顾飞启动线切割机去加工制造。
线切割其实也是一种数控机床,在切割方面很有一套。不过在很多人眼里它最大的特点是脏,而且脏得惨不忍睹。
林春晖远远瞧了一眼,干脆就没跟过来。顾飞感概着把材料放上去固定好,编好简陋的程序,启动机器观察了一会儿就跑了回来。
罗修桥这会正埋头在1号加工中心里调试机床,林春晖则在一边伸着脖子兴致勃勃地围观。
顾飞摇了摇头。他收回视线,往罗修桥的电脑屏幕上一瞄,顿时愕然。
电脑上面打开的零件他很眼熟。顾飞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正是安睛设计的转轴基座。也就是那天他拿出来向三人举例证明检测也是件麻烦事的零件。
不大一会儿,林春晖一手端了杯水一手拿着手机,呵呵地走了过来。
他探头朝车间外瞧了两眼,感概了几句工厂的冷冷清清后,才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长长舒了口气,对顾飞说道:“顾飞,一会儿睛儿她会过这里来。”
林春晖口里的睛儿,自然就是安睛了。
顾飞点点头。他朝外面看了几眼,笑道:“来吧,在学校忙活了这么久,抽空出来溜达一圈也不是坏事。”
“是了,庞安生呢?他不来吗?”顾飞又问。
“这个,刚才睛儿倒是没说。”
林春晖瘪了瘪嘴,开玩笑道:“不过就庞安生他那身子骨,还是不要出来挤公交了。要是不小心把身子里的钢针挤了出来,该怎么办?”
两人仔细一想那情形,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聊下去,两人适时地停了下来。
林春晖懒懒倚在靠背上。他豪爽地灌了一口白水,看了看不远处在机床上忙碌的罗修桥,没事找事地聊起这段时间他们这些大四学生们最常谈论的话题。
“顾飞,你有没有想过毕业后作什么?是留在这座城市或者回家?”
顾飞一怔。
这段时间里他总是忙于工作或者设计大赛,很少接触其他同学,基本上没怎么和别人谈论过这个话题。
他停下了手,眼神有些飘忽,好半响过去才聚起焦点。他笑着一字一句道:“未来啊!想弄点钱,在这座城里自己创业试试看。”
“有志气!”林春晖点了点头,伸手重重地拍了拍顾飞的肩膀。他丝毫不意外顾飞的选择。如果他也有顾飞的能耐,基本上也会选择这么作。
“那你呢?”顾飞呵呵地反问林春晖。
“我啊……”林春晖拖着长长的尾音,脸上不经意浮起甜蜜的笑意。他答非所问地回道:“我和睛儿决定一毕业就结婚。”
顾飞一愣,他给了个大拇指后,哈哈笑道:“怎么?你们这是想挑战一下网上那个‘毕业一起失恋’的文青话题?”
林春晖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
他解释道:“都说先成家后立业嘛,好女孩就该先抓住。晴儿是个好女孩,值得我去珍惜。”
顾飞不禁又是一怔,半响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大一会儿他才开玩笑着说:“行啊,你们俩结婚时记得通知我一声。不过……”
“不过份子钱可能就不是那么厚了。”
林春晖不以为意,他笑着点点头。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把话题转回到眼前的工作上。
“老罗他那是在作什么?”林春晖好奇地发问。
顾飞扭头看去,就见罗修桥一手摇着手轮慢慢把主轴降下来,另外一只手则拿着一棍刀棒不断在一个平面上测试着主轴上的刀具。
“哦。”顾飞一眼就认了出来,笑道:“他那是在设定加工中心的刀具长度补偿,通俗的说法就是对刀。”
林春晖恍然大悟,随口问道:“不是有种仪器叫自动对刀仪吗?那个不是更好用?”
顾飞摇了摇头,说道:“自动对刀仪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用。甚至可以说那也是一种鸡肋的辅助工具。”
“啊?这名字听起来挺高大上的啊。”林春晖有些不信。
顾飞并不意外。很多人对一些东西都只能通过名字进行凭空想象,并没有真正用过。所以得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结果,顾飞十分理解。
他想了想,解释起来。
“对刀的方法,其实就是各种不同长度的刀具,当它们的刀尖处于在同一个平面时,记录主轴下降的高度。并且把这些不同的高度输进机床参数里。”
“工人手动对刀时,细心一点,轻轻松松能保证对刀误差在1到2丝之内。而用自动对刀仪,起码这误差它就保证不了。误差不高也就罢了,它对起刀来还又慢又傻。”
“因为自动对刀的过程其实是一种程序。只要是程序就代表着机械,代表着死板。
别看数控加工时,刀具或者说机器很灵活,上下跳跃各种翻飞令人目不瑕接的。其实那也是一种另类的死板。
比如从粗加工到精加工,十把刀同时加工某一地方。如果粗加工时刀具断掉了,那么就可以看到后面的九把刀都会像个傻子一样,逐一地在同一个地方狠狠地撞上去,然后折个精光,无一例外。”
“自动对刀仪一样。因为机器就是机器,它不是人类的眼睛。
人工对刀时,如果看见刀具距离还远,可以加快速度下降主轴。而自动对刀时,仪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