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精神空间内,零面色肃穆,双手结印,只见一团虚幻如雾的身形逐渐勾勒成型,整整二十四个小时零都不曾合眼休息,如此高强度的施咒令他神色稍显疲倦,但他更清楚,如果自己松懈,朱会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随着最后一丝雾气融入其中,零将右手探入雾气之中,唯见一抹莹莹绿光亮起,化作无数咒纹浮现,朱的身形也随之彻底凝实,这时他才轻声说道“你该庆幸她没有破坏戒指,否则即便是我也没办法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谢,抱歉,是我太过大意了。”朱随手拉开了一张椅子坐在了零的身旁,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她初步融合虚晶石,毕竟按往常的实验数据来说,她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增幅会不特别明显,但我忽略了一点,那颗虚晶石常年在她体内,产生了一些未可知的影响,这些影响加速了两者的融合,降低了互斥,那个时候她与虚晶石的融合度已经超过了鬼,九成以上,你也知道虚晶石的力量诡异非常,一不小心受了伤,就成了这副样子,那具身体已经彻底被侵占了,再晚个一两天,我就死定了。”
“你没必要道歉,是我考虑不周,这段时间你先留在这里,我会想办法给你一具新的身体,不过你的灵道境界很难保留,我会尽力想办法,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无论是灵法士还是灵武士,修为皆是建立在肉身与灵核之上,肉身被毁基本就等于死了,修为自然也不复存在,即便凝结了灵身或用其他东西替代,也是远远比不上自己的身体。
“零,你真正该担心的并不是我能否恢复。”朱沉默了好一会才再度开口道“我以前时常会被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所困扰,那种感觉就像是蒙着眼睛走路,直到你的出现,我才真正看到了方向,夜已经死了,青也退出了,傀并不值得信任,我猜要不了多久玉也会退出,至于我……成了这副样子,零,你选择的路是对还是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条路很难走,我不曾后悔过,只是很遗憾已经没办法继续陪你走下去,别再让我愧疚。”
或许以零的手段,他的确有办法能够帮自己重塑身躯,但那又能怎么样,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恢复化魂灵武的水准,纵然复生也不过是个没用的人,而且如果自己长时间留在精神空间对零而言是一种极大的负担,零已经背负的够多了,朱不愿再让他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我曾经许诺过,我许诺过每一个愿意跟随我的人,我会解决虚渊的威胁,我会想办法解除封禁,我会亲手为这个战火纷飞的世界画上休止符,我希望创造出一个平等,自由且公正的世界,而加入幽魂的你们则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你没必要愧疚,救你是我的选择。”零平和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
“难道你遏止住时之沙的侵蚀了?”朱摇头反问道。
零的状态一直都很差,时之沙的侵蚀令他的寿命大大缩短,死亡的气息日益浓重,朱甚至不敢相信零的本体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器官衰朽,容貌老去,每时每刻他的寿命都以成倍的速度流逝。
还有多久?
他还能撑多久?
除了零自己,谁都不知道。
“没有,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办法,侵蚀速度有所缓解,否则我也撑不到现在,你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的,猜猜看这是什么。”零抬起右手,他的拇指上戴着一枚并不起眼的陈旧银戒。
“什么?”
那次会议朱并不在场,而之后他被墨玲儿侵占了身体,若非零的手段,他恐怕早就死透了,全然不知道眼下发生了的一切,荒灵秘境的银戒他自然也不认得。
“这片大陆最危险的东西,也是星月议会的历代主事人,灵道守护者的传承之物,荒灵秘境。”零轻描淡写的说道。
“湫被你杀了?”
朱闻言不由得眉头紧锁,他虽然知道零是因为与湫理念不合才退出星月议会的,但这些年零有意避让,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此没有太多交际,荒灵秘境是湫随身之物,议会中也只有他能镇压的住,危险至极且绝不容他人染指的荒灵秘境,湫断然不可能会交给零,除非他死了。
“湫只是先我一步去品尝属于他的苦果了,虚渊发生了不小的变故,我也是最近才得知消息,他去了虚渊,议会那群人你也知道,他们无能驾驭荒灵秘境,所以湫只能将其交由我保管,至于死没死我不清楚,也不关心。”零不断摩挲着手中的戒指,轻描淡写的说着。
“……怎么会变成这样?”
无论湫对幽魂的态度如何,幽魂的成员没有谁真正希望看到湫死去,敌对归敌对,可一旦湫死了,那么事情性质就彻底变了,没有湫的星月议会等同于失去了主梁支撑的房子,也许它的地位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但星月议会上一代的老人已经所剩无几,眼下如果连湫也死了的话,那么新生党派之间的争斗将再无人能够调停,他们很可能会因为守护者这个位置而分崩离析。
“星月议会你不用担心,湫早就想到了,我只需要负责过去接手就可以了,现在的问题是虚渊,好消息是虚渊似乎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封印了起来,只是没有人知道封印会持续多久,坏消息是部分虚魔出世,而且数量未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虚渊爆发,虚晶石的研究也只能暂且搁置,除去那个女孩体内的那颗,空的手上只剩下二十四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