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乙女这是陆生的父亲,为他在某个雨天遇到的幽灵所取得名字,并且他宣布了要娶这个幽灵为妻子,这就是关于羽衣狐上一世故事的开端,也是羽衣狐在漫长的人生中少有值得回味的一段生活。
50年的岁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女人看着男人每天都出去,没有一句疑问,有的仅仅是相信对方守护着自己守护着这个土地的信任,有的仅仅是每天当对方回来的时候,依偎在对方怀中的温暖。
可是,任何的事物都无法长久存在,50年的岁月里,女人并没有能够为男人诞下任何的子嗣,明明自身享受着这样的幸福,可是连给予对方最大的回报都做不到,于是往日的温柔与照顾变成了诅咒。
“山吹花开七八重,堪怜竟无子一粒。”
“纵然妾身如娇艳的花一般绽放,却无法结果。”
无法承受这样的罪恶感,无法认同自己成为断绝奴良组血脉的恶人,所以女人做出了决定,她选择了离开,选择如同背叛一样的离开。
她非常清楚她的选择会深深地伤害陆生的父亲,但是这是无可奈何的决定,如果自己不离开,那么深爱着自己的对方一定不会选择与他人结合,就这样让奴良组的血脉终结,所以背负着背叛,以及与对方一样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她离开了。
四百年的岁月在孤寂中过去了,这样漫长的岁月与寂寞,磨灭了女人的记忆,有的仅仅是如同年少时的身姿,然后如同命运那样,她与陆生的父亲再度重逢了。
不过这个时候,一方已经认不出对面的是谁,另一方更是连自己都忘记了,不过能够再度重逢真的很好,哪怕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身份,但是能够再度依偎在一起,感受到温暖的话,就足够了。
但是就如同之前的毁灭一样,这一次她所迎来同样是悲剧,早就被决定好的悲剧。
当过去自己留下的诗句再度出现的时候,她理解了自己的身份,理解了自己是多么无可救药的一个人,于是……
“我被染成了黑色,并且我杀死了我应该深爱的人。”
并非是羽衣狐所为,至少对于此刻开口的那个女人来说,犯下一切罪的是自己,在那之后,逃避的借口才是羽衣狐。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我亲手将自己手中的幸福摧毁。”女人精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哪怕说着最为痛苦的故事也是如此,“果然,我仅仅是为诞下毁灭而被创造出来的怪物。”
这就是出现在庞志三人面前的挡关者羽衣狐,一个曾经无数次拥有幸福,却只能无数次摧毁的存在。
“现在,虽然和计划有些不一样,不过一切的终结都会到来,我可以获得解脱。”
“这不是解脱,仅仅是逃避而已。”
“对于我来说,仅仅是能够逃避那残酷的命运,能够逃避回忆我的一生,就已经足够了。”
可恶,说服不了。至少庞志是没有办法说服眼前的存在,没有和对方一样的经历,无法理解对方的伤痛,所有的言语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善意。
“你们可以留在这里,在这里,我编织的美梦中,等待世界的终结。”
在这一刻,之前凝固的悲剧出现了异变,原本穿透胸口沾满鲜血的山吹花盛开了,将所有的血液化作了朵朵鲜花盛开,应该死去的男人也因此活了下来,并且牵起少女的手,两人如同最初的那样走在了一起。
“怎么会?”
陆生注意到了,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从花园的另一个方向中跑过来,那个男孩他非常的熟悉,熟悉到他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能够看见。
“我,忘记了。”
在过去的自己出现的时候,陆生回忆起了那个自己不愿想起的过去,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下落不明的姐姐,以及哭泣的自己。
“没有关系,痛苦就这样忘记就好,没有必要一直将那些东西放在心里,你应该有着一个幸福的人生,过去我从你那里夺走了这样的人生,现在虽然仅仅是一个梦,我还是希望能够稍微做出一切补偿。”
“不用。”
少年面无表情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确实,这么多年我经历了很多的事情,背负了很多过去我并不想要承担的责任。”这个时候少年的脸庞不再像之前那样凝固,充斥着对于过去苦难的回忆,同时也有一丝甜蜜的笑容。
“但是,正因为过去的一起,现在我才站在了这里,站在了你的面前。”
不是逃避的少年奴良陆生,站在这里的是百鬼夜行的主人大妖怪奴良陆生。
“并且,这一次能够抓住你的手。”
陆生的记忆与此刻扭转的过去并不相同,他是在羽衣狐攻击的同时到达了那个地方,并且目睹了一切。
“喂,姐姐,或者说母亲大人,回来吧,父亲早就原谅你了。”
真的能够被原谅吗?在自己犯下了那么多的罪恶之后,在自己几乎毁灭了整个世界之后,真的还能够被原谅吗?
“庞志,现在外面的声音还能够传进来吗?”
“你要什么声音?”没有等庞志回答,伊利亚的声音在陆生的耳边响起。
“外面有一个叫做狂骨的妖怪,我希望您能够把她的声音接进来。”
“你说什么?”听到陆生话语的羽衣狐身体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她不想要见到对方,正如同之前不想要见到陆生一样,并非是讨厌,仅仅是担心对方讨厌而已,不过在这个地方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