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不由语滞,这不过是一条人工河,别说五牙大舰,就算是三层画舫,其实都是他胡扯的,吃不了那么深的水啊,走进来就触底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谢宏看破了这点,所以随便造了一座桥应付,心里也是念头乱转,急谋对策,连谢宏的讥讽都顾不上理会了。
“三层画舫倒是没有,不过上游倒是停了一艘二层的,谢宏,本侯只问你,若是把那船驶过来,能不能过得去?”张鹤龄还在思考,张松龄却得了韩文的提示,冷笑着向谢宏问道。
韩文为这个宅子花费了不少心思,既有了这么宽的人工河,又怎么不会弄条船来。
“无妨,无妨,侯爷只管把船驶过来便是。”谢宏还是笑眯眯的模样,谁也看不出他是故弄玄虚还是胸有成竹。
看了他的反应,张松龄心里有些没底,可张鹤龄性子却是莽撞的,也不理会那么多,招手唤来一个下人,低低的嘱咐了一番,然后那个下人瞪了谢宏一眼,便匆匆的往上游去了。
众人自然又是议论纷纷,虽没有人敢于断言,可任谁也不会看好谢宏。不同于没看到的时候,现在那桥就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他手艺就是再神奇,还能让船从河里飞起来,从桥上跃过去不成?
随着时间的推移,议论声也是逐渐增高,质疑的、幸灾乐祸的目光也不时投在谢宏身上,反倒是谢宏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一直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待到一艘画舫出现在小河上游的时候,议论声才消失,代之的是一阵低低的惊呼声,因为那船竟是鼓足了风帆,接着风势直冲而下,似乎要把那座小桥撞塌一样。
事实上,行船的人也就是这么打算的,张鹤龄斜眼看着谢宏,不由狞笑出声:“谢宏,看仔细了,等你那破桥断了,可别忘记你说的话,假一赔十,四百万两!千万不要赖账,否则本侯也不是好惹的!哈哈……”
说罢,他又是一阵狂笑,这画舫直冲过来,当然是他刚刚吩咐的,虽然撞上去船也不免有些损毁,不过想到谢宏吃瘪的模样,张鹤龄哪里还顾得上那点小事?
何况,那桥的主体是木制的,又不是很宽大,能有多结实?还不是一撞就垮了?他吩咐船开的快点,也是怕谢宏有什么诡计,只要船速快,想来他也来不及用出来了吧?
眼见着船和桥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不少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只等着听到撞击时的巨响了,连张鹤龄都止住了笑声,长大着嘴巴等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的到来。
“啪,啪。”就在这时,一直微笑着的谢宏却是有了动作,他突然轻轻拍了两下巴掌,声音不高,不过在一片寂静声中显得颇为响亮。
也有人在留意他的动作,看到后都是心中一紧,难道真有诡计?在这样的情况下?没等他们转过下一个念头,河面上却是异变陡生。
船,没有异样,依然飞速的行驶着,如同一头野牛般,往桥上撞过去,可是,就在即将撞上的时候,目标却不见了。
船上的人自然是吓了一跳,大多数人都已经准备跳河避难了,只有张鹤龄派出的那个下人比较英勇,独立在船头,目光炯炯的看着目标——人为财死,自家侯爷许下了重酬,不由得他不英勇。
可是目标却突然消失了,他这已经吃的不小,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掉到河里去。他好容易站稳了身形,四下环顾着找寻时,却发现那桥不是不见了,而是突然从中间分成了两截,然后往两旁翘起,把河面让空了出来。
他都看见了,河岸上的人自然看得更清楚,张鹤龄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其他人也都是吃惊不小,会活动的桥,真是太神奇了!
吃惊过后,转念一想,众人也都是恍然,有这样的桥,的确是无论多大的船都能通过了。不见那两边桥身几乎是笔直的竖立在了河岸上吗?
“珍宝出品,必属精品。”谢宏悠然说道:“侯爷,四十万两,你可不要赖账哦,须知,本官可不是好惹的。”竟是原话奉还了。
张鹤龄脸一阵青一阵白,好容易才憋出一句话:“还有一道题目呢,你且先解了再说。”
“好说,好说。”谢宏微笑着,那表情就和当日他应下题目的时候一样。
从桥上走过时,不少人还是战战兢兢的,毕竟这桥刚刚是动过的,谁知道结实不结实,可谢宏却是第一个上了桥,而且还一直在桥中央等候着,众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迟疑的了,过了桥自然又是一阵惊叹。
不但能活动,还这么结实,再想谢宏那句广告词时,不少人都已经深信不疑了,甚至对最后一道题目都不觉有什么悬念了,不过是一扇窗子而已,还能难得倒这位天下第一巧匠?
张氏兄弟心里却是很不安,如果最后一道题目给谢宏过关了,那他们这边就欠下了三十万两银子啊!十万两订金已经付过了,自不用说。
这么大的数目,可不是玩的,他俩没有什么产业,除了从张太后那里不时打点秋风,也就是靠了一点俸银,平时用度又大,压根就没有积蓄,哪里有可能偿付得起这么一大笔钱?
当然,这事儿是韩文起的头,还可以找韩文要,可万一韩文不认账怎么办?他俩这个国舅可不是三国里面的那个何进,委实是没啥权势的,不然怎么会为了一座宅子就贸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