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悻悻道:“可不是么,搞得我连仗都没得打,本来得了这柄宝刀,我还想和伯颜猛可的王帐精兵较量一番呢。”
“太好了,大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嘻嘻,有了这个消息我就不信见不到······”不知道到了什么,玉儿的眼睛突然一亮,然后展颜一笑,笑得很是开心也很得意,就好像偷到了小鸡的小母狐狸一般。
“玉儿你要见什么?”
“总之,大哥你很好,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以后我会帮你多要几把宝刀的。”玉儿板起了小脸,故作严肃的说道:“你赶快回去吧,我也要回金州了。”
“嗯哦,好,那你自己保重啊。”哈桑也不是心思灵活的人,对妹妹突如其来的兴奋完全摸不到头脑,只能唯唯应声。
“知道了。”把大哥送上了马,玉儿心不在焉的答应着,一颗心早已经飞回了金州,恨不得尽快启程。嗯还好,坐船回去的话,还是很快的用不了一天,就能见到那个坏蛋了。
“呃,对了,玉儿,父汗说他也想你了,特意让我带了口信,等秋天的时候,你要是有空,就来营口港这边吧,到时候父汗会亲自过来记得了吗?”记起了花当的嘱咐,哈桑又转头叮嘱了一声。
“记得了,放心吧。”女孩满口答应着,可语气却更加急切了,用力挥舞着小手,像是赶人一样·赶着哈桑离开。
哈桑从来就拿这个妹妹没办法,这时就更是无话可说了,他笑着摇了摇头,带马而去。
只要妹妹开心就好,其他的管还那么多干嘛?
大宁本是大明的亲藩所在,洪武二十四年,太祖朱元璋的十七子朱权就藩于此,为宁王。后因靖难之役,成祖朱棣夺了弟弟的兵权,将宁王一脉移封到了南昌,大宁就此衰落了下来。
而后,在宣德年间,朵颜三卫和明廷反目,大举入侵辽东,并且占领了大宁城。到了正德年间,大宁已经成为了三卫中,朵颜部的重要据点,也是兀良哈和大明互市的地方。
不过,正德三年以来,三卫的重心开始倾斜,从大宁转移到了辽河流域。
原因很简单,和辽镇的贸易,规模越来越大,而水运的省事省力,也远远超过了陆路,因此,尽管三卫合议的王帐还在大宁,但牧人们闲暇时更愿意往泰宁卫跑,每当有船自南而来的时候,河边都会响起震天的欢呼声。
对此,花当也谈不上是忧是喜。
三卫一直并称,可实际上,也是各自分开的,朵颜部最靠西,自大宁前抵喜峰口,近宣府;泰宁卫在中间,自锦州、义州,经广宁至辽河;福余卫最靠北,自黄泥洼,逾沈阳、铁岭至开原。
朵颜部地盘最大,部众也最多,所以是首领,对于部落的日渐繁华,花当自然喜闻乐见。不过,辽河流经的地方,都是泰宁卫的牧场,这就不太理想了。
花当近些日子本来也一直琢磨着,是不是再开辟几条水路出来,要知道,大宁周边也是有河流的,论起深度宽度,也并不在辽河之下,只是距离远了点罢了。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花当也不怎么在意,无论泰宁还是朵颜,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一起同甘苦共患难这么多年了,肉在谁碗里都一样。何况辽东那位又是自己的女婿,有这层关系在,朵颜部的领袖地位是不会动摇的。
可是,不论什么样的团体,都不可能精诚团结如同一人的,花当虽然不怎么在意,可有人却看红了眼,为此还惹起了不小的麻烦,正让花当皱眉头的这个场面,也是由此而来。
“大首领,兔子做窝还知道多留几个口子呢,咱们可不能在辽东一条线上拴死啊!”花当的帐篷里,一群人围坐成了一圈,中间正有个黑瘦的汉子大声嚷嚷着。
“屠余,那你说怎么办?”花当厌恶的看了说话之人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屠余是福余部的首领,这人人如其名,两眼间的位置拉得很开,看上去就像一条黑鲶鱼。别看长得象鳞爪类动物,可他的心眼却不少,明明是眼红泰宁卫占了贸易之利,他却不提贸易的事儿,反而质疑起了三卫和辽东的关系。
“当然得两头下注了,鞑靼和瓦剌咱们都惹不起,现在他们正在谋划大事,一时没工夫搭理咱们,西边这才得了安生。要是等他们回过手来,大兵压境的时候,咱们再后悔就晚了。”屠余比手划脚的大声说道,看在花当眼里,颇有些张牙舞爪的味道。
“说的也是啊,大首领,咱们还是得考虑周全些······”
能进帐议事的,身份多半也都不低,至少也是个部族长老,这些人也是花当头疼的缘由。要不是这些人吃干抹净还卖乖,他又何苦在这里忍受屠余的吐沫星子?
“那依你的意思怎么办?咱们把跟辽东的贸易停了,然后大伙儿爬去西面舔伯颜猛可和火筛的脚板?”说话的人就坐在花当的左手边,由坐的位置就可以看出这人的身份不一般了,若非如此,恐怕他也不敢这样对着屠余这个一部首领说话。
“札剌亦儿,你少阴阳怪气,谁说要停了跟辽东的买卖了,我只是说要留条后路,做点准备。”屠余一下蹦起老高,活像一条跳出水面的鲤鱼,两脚离地还不忘摇头摆尾。
停了贸易?要是开始的时候还好说,可到了现在,牧人们都尝到甜头了,谁要是敢提这种事儿,就算是部落首领,也只能是个众叛亲离妁下场,要不然他怎么不敢明面上抢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