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走了吗?什么时候了?
苏如玉从椅子中睁开双眼,侧耳听了一下,心中有些庆幸又有些懊恼。
自己果然又睡了过去,不过却竟然又醒了过来!
这样的反复循环好似轮回一般,让苏如玉无奈又庆幸,无奈自己竟然还活着,庆幸自己竟然还活着。
擦了擦面庞上的口水痕迹,苏如玉低头看了看椅子旁边的酒瓶,皱眉道:“又快没了吗?消耗越来越大了。”
她叹息了一声。
“还是找个时间再去一趟吧。”
从椅子上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苏如玉打着哈欠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自己已经熬过去了又一天,先去好好洗个澡然后就可以美美地睡觉去了。
嗯?
走到休息室门口的苏如玉蓦然停了下来,她诧异地扭头往仓库望去。
门,是开着的,敞开着的。
他急匆匆地干什么去了,竟然忘了关门?
虽然苏如玉每次都要特意再自己打开,确实有些麻烦,不过这样认真而严肃的小朋友,让她觉得有趣,自然就忽略了这些许麻烦。
其实,陆安也是一个不习惯关门的人,这也是与妹妹安娜有关。陆安生活中无数个微不起眼的细节习惯,都是这样来的,慢慢说下去都与妹妹安娜有关。冯婷婷去拜访兄妹二人的那次,还是安娜向她解释了半天。
而在这里,陆安就纯粹是心中看不过,故意与这个女军医较劲,或许这十几次他只是下意识地随后关门,但内心深处绝对是不满的,有着对于这个整日里醉醺醺的女下属的看不过眼。
苏如玉在第一次就一眼瞧破了,她从来都不是招人喜欢的人,处处针对的境况也曾遭遇过无数次,这种细节上的较劲她已经驾轻就熟了。
陆安表面上的客气不过就是伪装罢了,他心里当然是不满而又略带厌恶的,不过却一点儿不肯透露出来,只在这种细节上才稍稍疏忽了。
苏如玉觉得十分有趣,这样有耐心的小朋友她可是很久没有见到过了,本就无聊的她也故意陪着陆安在这个细节上较劲。
然而,如今游戏突然就结束了,在这扇敞开着的仓库门处戛然而止。
苏如玉以往都会在陆安走后,于回房时顺手打开仓库门,刚才她向里走过仓库门时,却因为敞开着的门而下意识地直接走了过去,在休息室的门口才反应过来。
于是,苏如玉又走了回来,来到仓库门前。
“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吗?让他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了,甚至都忘记随手关上大门了。”
苏如玉的视线往内一瞧,就落在了舱盖大开着的舱式智脑上。
“唔,连智脑的舱盖都没开,看来是真的很着急喽!难道是拉肚子了?不过,我之前应该告诉过他厕所就在后面吧?”
苏如玉拍了拍脑袋,纳闷道:“难道没告诉过他?咦,好像确实没有唉。”
打着哈欠的苏如玉这时便听到了舱式智脑中已经微弱下去的警报声,她不满地嘟囔着上前,准备关上舱盖,让这烦人的吵闹声音停止。
“真是的,有这么……”
打着哈欠而张开的嘴微微一滞,准备按上舱盖的手也失去了力气,手摁在舱盖上的苏如玉惊愕地看到了舱式智脑中正悬浮着的全息影像。
那应该是八年前的她吧,冷漠、高傲、专注、淡然,正不带一丝感情地注视着手中的素材。
那个时候应该是距离最后的成果只有一步之遥了,自己和导师都已经隐约感觉到了,那个时候只要再向前一步他们就能改变全人类的历史,所以那个时候沉浸在光荣、梦想中不可自拔的自己,原来是这副模样啊!
苏如玉自从开始逃亡后,虽然一直保存着这些影像,却很少再去触碰,所以就连她自己都开始淡忘那个时候自己的形象,如今看来竟然有些陌生的感觉。
“该死的,上次试探过后,竟然忘了收起来了!莫莫,你太大意了!”
苏如玉呆立半晌,忽然狠狠地骂了一句。
其实上次将这些全息影像传输到舱式智脑中试图捉弄陆安时,苏如玉便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妥。
自己手中的这些资料早就该销毁了,拿在手里完全是定时炸弹一般的存在,或许某个时候就会将自己炸得粉身碎骨。当然在苏如玉的心中,她也很有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就是了,因此拿着也就没有什么所谓了。
当初在导师的掩护下,从那里匆匆出逃,无法带出来太多东西,而这些东西是唯一能带出来的东西了。
苏如玉收起放在舱盖上的手,哀伤地摸了摸右手手腕。
当初靠着这些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东西,自己才能够从那些人的追杀中逃出来,能够安静地在这荒芜之地苟活,每天挣扎在生死线上。
而且这是导师唯一留下的存在证据了。
导师或许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吧,毕竟触犯了那么多的禁忌,导师自己心中也受不了那种谴责吧!故意留下来掩护自己,就是想要坦然去面对那最后的审判吗?
自己的审判又该什么时候到来呢?
导师说曾经听人讲过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个经常失眠的人住在一栋不隔音的楼层中,他的楼上有一个经常晚归的人,深夜时分才会回到房间中,每天夜里都会嘎吱嘎吱地走回卧室,然后将自己的鞋子脱下上床睡觉。在寂静的夜里,那双鞋子落在地板上会发出“咚”、“咚”的声音,然后一切就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