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年前关原之战的战场上,那一天,我站在关原上,手上提着几名西军大将的脑袋,我相信自己拥有这世上最强的力量。
“现在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我才是最强的武士!”我得意地举着那几颗脑袋,在战场上放肆地大声喊叫起来,肆意汪洋。
但是……我偶然间看到远处有个人像发呆似的,老是站在某个地方,他的身上穿着朱红色的盔甲,在战场上十分显眼。
“大概是某个武士名家的儿子第一次上阵杀敌吧,看那呆呆的样子,不会是被吓傻了吧?哈哈哈,不过这颗脑袋的价值可不小,不好意思,你的脑袋我要接收了!”
因为那个身影过于年轻而且陌生,我把他当做了某个武士名家的儿子,就在我要上前斩杀他的时候,那人的身边忽然聚集起一批分不清是西军还是东军的士兵,他们蜂拥而上想要一起围攻那个年轻的神秘武士。
“混账!你们这些家伙竟然敢抢我的猎物!”年少轻狂的我看到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自然不肯妥协,当即大声呵斥道。
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我看见原本一动不动的那个人突然间挥刀了,长刀在他手中只是随意地横向一挥,带起一道黑色的凌厉刀影。
那些握着刀冲锋而上的士兵瞬间就被刃锋剖为了两半,他们的下半身还在依着惯性继续前行,上半身却惊愕地看着自己腿和身子彻底分离,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几步,然后无力地倒在地上。
“唔啊!怎么回事?”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我也被突然飞溅而出的一泼鲜血溅射到了眼睛里,我捂着眼睛大叫了起来。
等我睁开那被血溅到的眼睛一看,眼前居然有个家伙穿着沾满了鲜血的朱红色盔甲,站在尸骨累累的死人堆上像是看着蝼蚁一样地俯视着我。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感觉到了恐怖而动弹不得,可是那家伙只是扭过脸对无法动弹的我瞥了一眼,并没有挥刀斩杀我,便讥讽似的狂笑着扬长而去了……”
尔门把自己的思想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看了看眼前同样目瞪口呆的京四郎和椎名由夜,继续说道:“对于一个从小便立志成为最强的武士来说,这是最大的侮辱!”
“从那天起,为了复仇,我开始了漫长的杀人生涯,不管对象是妇女还是小孩,最后,我终于领悟出了足以砍落那家伙脑袋的唯一绝招!”
“所以,这一次我们的帐该彻底算清了……鬼眼狂刀!”尔门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他带着自信而戏谑的眼神贪婪地看着面色沉重的京四郎,这才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猎物,没有之一。
‘啪——’
就在这时候,一颗石子忽然向尔门的面门砸了过来,可是那力道实在是轻飘飘的,尔门不费吹灰之力就伸出手接住了那颗已经没有余力的石子,稍一用力便把它捏碎成灰,他张开手的一瞬间又被风吹散了。
“美……美佳!”椎名由夜循着石子发出的方向看去,愕然发现仍石子的那人竟然是美佳。
“别开玩笑了!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这世上才有那么的人遭遇不幸……战争已经结束了!你们也差不多该……”
“根本就没有结束!”
尔门打断了美佳的话语,下一个瞬间他便闪到了美佳的面前,一双狭长而冷漠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美佳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事结束的,至少……在我杀掉鬼眼狂刀之前!”
话音还未落地,尔门忽然就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抽刀而出直接斩向了美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美佳!”京四郎和椎名由夜在旁边看的真切,异口同声地失声惊叫起来。
当事人美佳却因为事情太过突然而毫无防备,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骇地看着正向她挥来的夺命长刀,然后认命一般地紧紧闭上了双眼。
“……?”可是美佳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挡在身前替自己挨了这一刀的父亲。
“美佳……你没事吧……”
中年大叔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虚弱,但此时却欣慰地挤出来一个笑脸,他故作轻松地询问女儿道。
“爹……”美佳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此刻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呼唤父亲的名字。
“美佳……你妈妈……还有勇太……我都没有保住……最……最起码……爹要保住你……”
中年大叔的背部已经殷出了一滩鲜血,刚才那一刀几乎要把他拦腰斩断了,他努力提起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语气里满是悲伤和自责。
“你……要坚强地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那才是……我的……美佳……”
中年大叔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伸手摸了摸此时扑在他怀里已经泣不成声的美佳,微笑着说道,这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啊,呵呵。
美佳睁大了双眼,她清晰地感受到父亲放在她头上的手从尚有余力变为无力,最后松开了她的头发,很快就滑落在地。
“不要啊啊啊!爹!”美佳努力支撑着因为失力而颓然倒地的父亲,她抱着已经垂下了脑袋的父亲嚎啕大哭起来。
“求求你不要死啊!爹!”
耳边传来美佳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眼前又是这样一幕生离死别的场景,椎名由夜面带悲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京四郎默默地看着美佳抱着父亲凄厉地哭泣,不由得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