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高俅好像睡着了一样,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李纲心知,再吵闹下去也无甚用处,随着一声‘散朝’,他气呼呼,大步走出金銮宝殿。
当日,徽宗皇帝以九皇子康王赵构为使者,前往真定会见童贯。
同时他还背负了一个使命。那边是探查郭药师虚实,再摸清楚女真人的真实目的。
赵构虽不甚愿意,可徽宗皇帝已然下旨,却也无法推拒。
九月初三,赵构率使团,离开了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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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朝堂上这些变故,玉尹一直在关注。
进入九月,秋高气爽。
开封城外的菊花开得漫山遍野。煞是好看。
人们纷纷走出家门,鬓插菊花,携家人出城赏花。
玉尹则站在牟驼岗上,看着即将搭建起来的军寨,思绪万千。
他而今,出任牟驼岗兵马指挥使,却也不算操劳……文事,自有陈东帮他打理,一应事务。也是井井有条。军中操练,则有庞万春、牛皋和董先三人负责。庞万春自领他那二百黑旗箭队,牛皋和董先。则各领三百兵马。剩下四百五十人中,王敏求继续担任弓箭教头,除十将,领二百弓箭手;高宠与何元庆则统帅五十马军,作为亲卫。
吉青领二百杂兵,除十将,协助陈东负责看护辎重。
这牟驼岗军寨,实际上是三衙禁军为囤积粮草辎重而专门开设的军寨。开设之后,便无人再来过问。除了不定时会有大批粮草辎重运来。几乎就没什么事情。
可玉尹却不敢掉以轻心。
若女真人渡河,必然会走牟驼岗抵达开封。
这地方看似太平,一旦开战,确是凶险万分……
所以,他自抵达牟驼岗后。便下令加强训练。为了保持军士们的士气,更自掏腰包,拿出五千贯来作为奖励。这五千贯,在北宋末年虽大幅度贬值,可对于普通士兵而言。依旧是一笔巨款。奖励一出,背嵬军的将士们性质更高,整日操练,不敢有丝毫懈怠。
“若只是操练还好,将士们伙食更要跟上。”
“小乙,非是自家吝啬,近来东京粮价又涨了不少,长此下去,可不是个事情……
别人领兵吃空饷,你领兵却要自己出钱。
可你又有多少银两?这一千多人,便是有万贯家财,只怕也撑不得太久啊……”
陈东一番言语,让玉尹也不知如何回答。
开封本就不是产量之地,主要依靠运河,自南方运送。再加上而今开封,人口百万之多,物价之高,更远非其他各地能够比拟。女真人兴兵以来,更使得开封城里,物价飞涨。虽说官府在有意识的平抑,却依然无法阻止物价的提升……
与去年九月时相比,今年开封的物价,足足增长了三成。
面对这种情况,玉尹也束手无策……
“明日我便去找柳大官人商量!”玉尹想了想,轻声道:“他家中尚有十几囷存粮,若他能够资助一些,却能少了许多麻烦。对了,西北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回来?”
玉尹回东京之后,便立刻找了柳青,商议开启西州商路的事情。
柳青常年走西域商路,在关西地区颇有人脉,若能借助,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对于玉尹所说的西州商路,柳青也很感兴趣。自西州战乱以来,柳青的西域商路也随之关闭,损失了无数银子。而今有机会重新开启,身为商人的他,又怎可能放弃?至于这西州商路是合法还是违法,对柳青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钱可赚!
“尚无消息回来……小乙你未免太急切了。
咱们的人刚出发才一月,便是此刻到了西州,恐怕也难以立刻与西辽取得联系……等他们联系上了西辽,得了消息返回,再快也要到十一二月才可能传到东京。”
“十一二月……是啊,却是自家心急了!”
玉尹强笑一声,转身回了军寨。
不是他心急,而是时不待我。陈东虽然做好了与女真人交锋的准备,但内心里,未必真个相信,女真人能打到开封城。更不要说,那即将发生的靖康之耻了。连陈东都存着几分乐观情绪,更不说其他人。又有谁能比玉尹更清楚,这历史的走向?
看而今朝堂上的状况。只怕这靖康之耻,难以挽回……
玉尹在军帐中坐下,拿起一本书来,心不在焉的翻看。
有时候真想撒手不管,人生百年,带着老婆女儿往南边一躲,一样也就过去了。
可是,自己真个能狠下心。撒手不管吗?
一想到这些,玉尹便再也没有心情继续看书。
他站起身,复又从军帐里走出来,牵着暗金瘦马,一个人悄然走出了军寨。
暗金,看上去还是很瘦……这家伙的食量不小,甚至可以比肩杨再兴高宠与何元庆三人的坐骑。可说来也奇怪,不管暗金怎么吃,就是不长肉。这也让玉尹感到奇怪。
几乎齐胸长的马鬃。看上去恍如狮子一样。
在阳光照映下,透出一股子淡金色的光泽。虽然不长肉,但是毛色却比从前好许多。
当初玉尹得到暗金的时候。毛色暗灰。
而今,却隐隐有朝着棕黄的颜色发展,让不少人啧啧称奇。
便是那极为爱马的齐龙腾,也说不出暗金的来历,只说这匹马虽年迈,却不逊色于那些宝马良驹。玉尹听了,也没有在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