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宠和王燕哥在三月末时,已成就了亲事,算是得偿所愿。而杨再兴也迎娶了徐婆惜过门。只是因徐婆惜的出身,张二姐始终不肯同意她做正室。杨再兴虽然不满,可是能娶了徐婆惜回来已心满意足,虽给不得她正室身份,却万分宠爱。
徐婆惜心里,也颇为遗憾,但也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什么东京上厅行首?
说穿了,也是个贱业。这名头越响亮。就越是麻烦……
杨再兴而今已做了正式武官,更是太子身边的人,这一言一行都要遵循规矩。若杨再兴没有发达前。一切都还好说。可现在,杨再兴身份地位愈高,张二姐便越是注意这方的事情。好在。杨再兴对徐婆惜万分宠爱,让徐婆惜多少还是少了几分惆怅。
“哥哥如今,真个成家立业。
新宅方成,又添千金,可是个好兆头。”
高宠带着众人上前道贺,玉尹自是高兴非常。
此次玉娇出世,场面比之玉如出世时,要热闹许多。以前,肖堃石三等人还能为座上客。可这一回,却真个有些拘束。虽说玉尹待他们还是很亲近,但这身份上的差距,让他们也不敢放肆。面对玉尹的时候,更露出几分畏惧之色,让玉尹感慨万千。
却在这时,忽听高世光前来通禀:“郎君。老种相公派人前来,请郎君过府一叙。”
种师道自从被罢免了枢密院使之后,便在家中赋闲。
权力虽没了,但却继续享有宰相的待遇。赵桓也不敢太过打压种师道,免得被人说三道四。所以。种师道而今虽然已经致仕,可人们还是习惯的。尊他为‘老种相公’。
玉尹闻听一怔,忙和众人道了个歉,便换上衣服,走出家门。
种师道若没有事情,不会轻易找他过去。这时候突然邀请他过府做客,必然有大事发生。
此前,种师道曾和玉尹说过,希望他前往河北兵马元帅府就职。
可由于种种原因,这件事一直没有消息。
前两日,赵桓在朝会上通过了赵谌出任河北兵马大元帅的任命,这件事才算是有了定论。
虽然朝堂上对赵谌为河北兵马大元帅一职颇有议论,但不得不承认,赵谌在目前是最合适的人选。首先,他是赵桓的独子,乃当今太子,身份足够荣耀;其次,开封大捷中,经过大宋时代周刊的强力造势,赵谌在陈桥亲征,英勇的形象深入民心。乃至于开封百姓提起赵谌,都会亲热的称呼他为‘小哥’。所以在声望上,赵谌也有足够的资格。
唯一的问题,便是太子无法离开东京,而且赵谌的年纪也的确太小。
不过,赵桓既然如此坚持,朝臣当中或许有人感到不满,却也只能捏着鼻子同意。
难道说,自己前往河北兵马元帅府出任参议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玉尹其实并不太愿意担任这个职务,可种师道既然这般建议,他也不好再去推脱。
一路上,玉尹思绪万千,不知不觉便来到种府门外。
入种府大门,自有那家臣带着玉尹来到后宅的一间书房里。
玉尹走进书房后,顿时愣住了。
原来,这屋中并不是只有种师道一个人,还有门下侍郎,当朝太子徐处仁,直龙图阁大学士燕瑛等人在座。
玉尹不敢怠慢,忙上前一一见礼。
他发现,大家的脸色都很凝重,不见半分喜色。
心里顿时一沉,玉尹敏锐觉察到,今天种师道把他找来,恐怕不是一桩好事。
“小乙不必多礼,坐吧。”
相比之下,燕瑛待玉尹的态度相对亲切。毕竟,他和黄裳颇有交情。当初玉尹最落魄的时候,燕瑛曾出面支持玉尹,才算是给了玉尹翻身机会。而今燕瑛为直龙图阁大学士,兵部尚书一职,说起来也是玉尹的上司。
“不知种公唤小乙来,有何吩咐?”
种师道看上去非常疲惫,看着玉尹苦涩一笑,“不知小乙今日家中添丁,把你找来,确是失礼。不过……你河北兵马元帅府参议之事已经确定,将屯驻于真定。”
“啊?”
玉尹一怔,心道一声:不是说相州,怎会是真定?
燕瑛轻声道:“小乙,和虏贼的盟书已经签订,种公兄弟种师中,将奉命出镇燕山。那边局势复杂,需有人配合得当。我等商议之后,以为小乙驻守真定,最为适合。”
“燕山府,收回来了?”
“收回来……可这收回的代价……”
燕瑛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种师道叹了口气,沉声道:“康王误国,竟使我大宋不败而败。
虽收回燕山府,确又增了四百五十万贯的岁贡……不过,真正让老夫感到忧虑的,确是康王同意,释放完颜宗望以及开封之战被俘获的近两万虏贼回还上京……”
“释放那两万虏贼?”
玉尹闻听,也顿时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