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
驱散了弥漫着海面上的薄雾。
湛蓝的海水,透出一股子沉静之气,令人心旷神怡。
海船乘风破浪而行,蓬莱县城已不见了踪影。玉尹坐在舱中,品着夷州特产的贡茶,悠然自得。
司马静坐在他对面,神色却略显紧张。
玉尹为他斟了一杯茶水,笑呵呵说道:“大官人不必紧张,此次行动,绝不会有任何差池。”
司马静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面颊,苦笑道:“郎君说得轻松,今日做得这大事来,只怕日后自家再也无法踏足辽东了。”
玉尹笑道:“少了辽东,也莫心急。
说起来,自家此次来还有一桩事情要与大官人商议。自家如今,已经打通西域商路,正筹谋漠北商路开启。却不知道大官人,有没有兴趣参与其中,做一回大买卖?”
西域商路?漠北商路?
司马静闻听,眼睛顿时一亮。
他是个商人,自然是无利不起早。此次之所以答应协助玉尹,也是抱着换取利益的想法。
玉尹而今,已不是当年那个开封府的市井小民。在朝堂上,也有些势力。其背靠太子,前途无量。若能搭上关系,日后自然有诸多好处。而且,西域商路和漠北商路,他也听人说过。那可是许多朝中大员都参与进去的买卖,若能分一杯羹,自然好处多多。只是司马静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而今玉尹主动提起。他自然是喜出望外。
“郎君的意思是,我也可以……”
“开春之后,漠北商路便要启动。
只是我已在西域商路上投入太多银两,如今再启动漠北商路,难免力不从心。虽说有五原姚氏加入,但毕竟势单力薄。柳青和杭州黎家也拿不出太多精力在上面,便想要寻个能主持大局的人。大官人久经商海沉浮。这其中的奥妙比我懂得多。所以,我想要请大官人也加入进来,有钱大家一起赚。不知大官人以为何?”
主持漠北商路吗?
司马静自然喜出望外。
原本,他也只想着能参与其中便够了,那料到玉尹竟跑出这么大一个馅饼。把他砸的有些头晕。参与和主持,完全是两个概念。若能主持漠北商路,便代表着他可以大规模投入其中,赚取更多的利益。相比之下,区区辽东丝帛生意,真算不得什么。
玉尹看了司马静一眼,没有再赘言。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想来司马静已知晓,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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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行进速度很慢,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玉尹睡了一觉,醒来时舱中已经燃起了烛火。他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迈步从舱中走出来。
“快到铁山了吧。”
“差不多明天正午时,便可以抵达铁山。”
玉尹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天色。招手示意一个水手过来,沉声道:“去看看,七哥那边情况如何。”
水手是田行建带来的人,听罢吩咐,便连忙行动。
他手里拿了一个火把,站在甲板上颇有规律的晃动。不一会儿的功夫。远处搭载完颜宗望等人的海船上,有火光闪动。
“郎君,七哥那边都准备好了!”
玉尹点点头,沉声道:“传令下去,船只航速放缓,拉开距离。”
水手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玉尹便可以感受到,海船的航行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
与此同时,田行建那艘海船的速度却骤然加快。
四艘海船渐渐拉开了距离,玉尹这才再次传令下去,“告诉七哥,行动!”
伴随玉尹这一声令下,远处海船上,突然出现一蓬火光。田行建等人得到玉尹命令之后,便立刻点燃了海船。那海船上,堆放的可不是什么丝帛,而是一堆堆的火油和干草。海风正烈,风助火势,那海船刹那间便燃烧起来……与此同时,田行建等人纷纷从海船上跳入海中,迅速脱离。远远的,只看到一团烈焰,在海面上熊熊燃烧。
完颜宗望昨夜一整晚都没有休息,所以上了船之后,便早早的睡下。
睡梦中,忽听噼啪声响。
完颜宗望立刻从睡梦中醒来,披衣忙走出船舱,却见迎面一股烈焰扑来,吓得他连忙趴下,却依旧被烈焰烧到了头发。
“怎么回事?”
“郎君,不好了……船走水了!”
“啊?”
完颜宗望大吃一惊,一把拉住那惊慌失措的通译,“为何不去灭火?”
“没有人,郎君,没有人啊!”
“什么意思?”
“船上的水手都不见了,整艘船都烧起来了……郎君,咱们还是赶快撤离吧。”
撤离?
这茫茫大海上,又如何撤离?
完颜宗望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这分明是宋人的一条毒计。
恐怕自己一行人,早已经落入对方的算计,从他们踏足蓬莱的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这场大火而准备。什么府衙丢了东西?什么封锁港口?这就是一个局,为的就是引诱自己上钩。自己出海,本就不为人知。若死在海上,更不会被人察觉。如此一来,宋人便可以从容准备,等狼主得到消息时,便已晚了!
是谁?
是谁为了我,不惜兴师动众,设下这么一个局呢?
完颜宗望也有些手忙脚乱,忙带着通译。从舱中冲上了甲板。
此时,完颜宗望的那些随从,也都上了甲板,一个个在船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