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仞仙山高耸入云,屹立于中原大地之中不知多少年,始终巍然不动,看遍了尘起尘灭,看尽了波澜起伏。
凡人所见,只是那云端之下如画青山,绵延山脉气势雄浑,却不知云端之上又有洞天,仙家胜境九天之上,种种瑰丽奇景,神奇如梦幻一般,言辞难以尽述。
一轮金日高悬天际,放射万道灿烂金光照耀天地苍穹,氤氲云层弥漫蒸腾,层层叠映,最后化作一道经天长虹,如金芒似大道,挂于天英山巅,变作人间一道奇景。
天英之下,雄山之巅,有一座巍峨阔大的宫殿,白玉雕栏青石为砖,盘龙雕凤祥瑞皆在,鹤鸣声声乘风翱翔,一派仙家气象,便是天英山重心所在的巍巍天虹殿。
殿名天虹,自在九天之上,斜倚殿堂玉栏举目远眺,便只见天地苍茫辽阔之极,脚下云层翻滚不休,隐见乌云集聚,电闪雷鸣藏于其中,茫茫沧海,风云卷动,正是一场风暴欲来之势。
天虹殿内,一人凭栏远望,浓眉星目,相貌堂堂,一袭蓝衣似乎要融于碧海蓝天之中,一身潇洒仙风,令人见之便生爱慕之意,当是人间仙家,得道天骄。
君临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远远望向下方云海,风愈狂浪愈大,一波云浪冲天起,雷声动,电蛇亮,那一刻撕裂天空照亮云幕,都倒映于他双眸之中化作风云滚动,看穿虚妄破灭风雨,一眼似穿越茫茫苍穹,越过无数崇山峻岭、江河大川,瞬间而至,于迷雾中中望见那一片微弱光明,静静地悬浮在世间角落。
一个手持拂尘的道士自那云雾之中飘然而至,手中拂尘轻晃至臂弯处,颇具仙风道骨,面色从容的走了过来,君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身体微微前倾,低下头,轻声叫了声:“师叔。”
无痕道长面带笑容,微微颔首,道:“君师侄不必多礼。”
君临立起身子,看了一眼远方那看起来浓重的云雾,沉默了片刻,然后转头看向无痕道长,道:“冒昧将师叔请来,还请师叔莫见怪。”
无痕道长摆了摆手,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笑意,轻声道:“君师侄这是说的哪里话,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做师叔的能帮上的忙的,你尽管讲就是。”
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丝的水汽,君临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锐利之色,道:“八十一日之期转眼即到,若有变故,师叔将如何作为?”
无痕道长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目光也慢慢的变得冰冷起来,他望向远方,沉默了许久的时间,半晌之后,才慢慢开口道:“千泷不能乱,若有居心叵测之人,吾必诛之!”
轰隆!
苍穹云雾深处似乎有雷声响起,炸裂四方,一时间苍穹之外风起云涌,席卷八方。
“呵...”
君临的双目如星空一般,似乎能够看穿苍穹深处那积攒的数十万载的阴霾,低声冷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罢了,望了一眼天际,神色一凝,君临恭敬的道:“师叔大义,确是吾等晚辈所不及!”
无痕道长眼睛一眯,看了一眼君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手中拂尘微微摆动,然后看向远方,淡淡的道:“我虽不是太渊掌教一脉亲传,却也将一身心血献给了千泷,千泷立派万载,根基与底蕴岂是你我所知。”
顿了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无痕道长继续道:“那年我还只是个人间再普通不过的小道士,每日诵经悟道,重复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在三清像下做一个虔诚的信奉者,直到一日,天降祥瑞,落在了我所在的那座道观,似乎从那日起我的气运也转变了许多,整个人的心性也慢慢的变了,直到我的师父路过道观,我终于拜托了那个囚笼,来到了这万人敬仰的修仙圣地。”
君临静静地听着无痕道长在回忆着那多年前的往事,对于这个一向低调的师叔,君临也不甚了解,今日不知为何,无痕道长竟能在这个与自己差了多年光景的晚辈面前敞开心扉。
“那一日,我被师父带上了青岳峰,师父他本就是个出家的道士,虽然对于修仙一途还是震惊了很久,可也很快融入了进去,师父说我天赋高,却一直让我保持低调,凡事不可强出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师父这句话,我一直受用至今,君师侄,这句话我也送给你,你的天赋极高,将来必定是千泷的支柱,但一定要隐藏锋芒,别被小人钻了空子。”无痕道长语重心长的道。
君临双目微垂,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郑重的冲着无痕道长抱了抱拳,道:“谨记师叔教诲,弟子明白了!”
无痕道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是满意,君临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犹豫之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道这些细微的变化还是被无痕道长看得一清二楚,迟疑了片刻,无痕道长开口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君临一愣,目光慢慢向下移动,看着地面,一只手掌慢慢的移向的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颗热血心脏的跳动,君临慢慢的点了点头,只听其低声道:“师叔,你可还记得几年前传出来的千泷内有魔教间隙的事情?”
闻言,无痕道长的手掌下意识的用力握紧了拂尘,眼底闪过一抹冰寒之色,冷冷的道:“魔教宵小之辈,敢闯我千泷,简直是不知死活。”
君临面无表情,点头道:“这是自然,千泷底蕴强大,岂是魔教能够击垮的,只是这奸细隐藏在暗处,实在是狡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