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萧建波起夜回来,下意识地朝楼下的客厅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的睡意立刻全都没了。别墅外马路上的灯光散进客厅,朦胧之中,有一个人影正在木刻屏风前面徘徊。
萧建波没敢声张,四处看了一眼,隐约看到墙脚边有一个拖把,二话不说就把它抄在了手里。透过楼上的栅栏,萧建波小心地打量了一会儿,那人的身形不高,居然还有驼背,他在屏风前不停地转来转去,似乎在鉴赏那东西值不值钱。
“这到底是什么贼啊,放着下面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不偷,却不停地打量这件家具,别说它不值钱,就算是能卖个好价钱,难道你还能把它扛出去?”
前前后后地思量了一番,萧建波一抬头,却发现屏风前的那个人影不见了,这一惊可非同小看,吓得萧建波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趴在地上,伸着脖子朝下面又看了半天,却始终没找到那个影子,也没听到一点儿动静。
萧建波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贼跑到房间里去了,再后面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宝贝闺女,这贼别捞钱没捞到,反而把自己闺女给祸害了。想到这里,萧建波也忘记害怕了,抄着拖把就往闺女的房门口跑。他也不想想,小龙虾的闺房在楼道那头呢,而自己所在的地方又是必经之地,他根本没办法越过去。
轻轻一推,小龙虾的房门果然没有反锁,萧建波侧耳听了听,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这才一手举着拖把杆,一手打开了电灯。小龙虾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睡姿极其洒脱,直接摆出了一个“大”字。看着女儿那薄如蝉莎的粉红色睡衣,萧建波都觉得有些脸红。
“夏夏,夏夏!”
“爸,你干嘛啊!”小龙虾翻了个身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小心儿我明天告诉我妈!”
“夏夏,楼下闹贼啦!”
“贼?贼在哪儿呢?”小龙虾噌地一下就床上爬了起来,吓得直往床头钻,“爸,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赶快去把贼抓了!”
“我在楼下看到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不见了你还来打扰睡觉干嘛啊!”小龙虾没心没肺地说,拉过被子就要躺下再睡。
“你!”萧建波气得只反白眼,“总得去看看啊,别丢了什么东西!”
“能有什么好丢的啊,最值钱的就是我了!”小龙虾用被子把脑袋一捂,“其它的跟我没关系,丢了也是师父的!”
“走,跟爸下去看看!”萧建波把女儿从床上拉起来,顺手给女人批了件衣服,他还真怕那个贼见色起意,“你对房子熟!”
小龙虾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下去,把所有的电灯全都打开了,和萧建波里里外外地搜了一个遍,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而且所有的门窗关得好好的,一点儿闯入的痕迹都没有。
“啊!”小龙虾打了个呵欠,“爸,贼在哪儿呢?”
“咦,我刚才明明看到屏风边上有个人啊,在那里晃悠了大半天呢!”萧建波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是我看错了?怎么会呢?不会是闹鬼吧!”
“闹鬼?”小龙虾一愣,然后迷迷糊糊地往楼上走,“闹鬼正常,这房子本来就是鬼宅!要不然碧雪也不会怂恿师父买了!没事儿,明天让碧雪过来看看,她正闲得发慌呢!”
看着女儿若无其事地回屋睡大觉去了,萧建波可是吓得不轻,估计今晚是别想睡了。
酒吧一条街苏荷酒吧的豪华包厢内,孟健被一群男男女女围在中间,包房中间的钢管前还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孩在搔首弄姿,灯光闪烁,音乐躁动,孟健此时已经喝得脑袋发胀了。孟健对陪都并不陌生,时而到这边来走动一番,结交了不少的“朋友”。从早上到半夜,这群朋友就载着他到处享受了一番,而陪都的夜生活更是必不可少的,桑拿洗浴、按摩……因为钟丽丽粘得紧,他好久都没有享受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了。
“孟总,再过几天可就是巡演了,怎么说你也得给哥几个弄张贵宾票啊!”说话的这人叫金钫,是孟健早些年在陪都mín guó街认识的,干的是倒卖群众演员的勾当。据他讲,他曾经捧红过几个三流明星,长期在各大荧幕上露脸,出演一些群众甲乙丙丁之类的“大角色”。
“这场不行!”孟健摆摆手,“不是我瞧不起哥几个,这场是首场,来的权贵太多,贵宾包房早就人满为患了!”
“嘿嘿,我看是小龙虾压根就没把你这表姐夫当回事儿吧!”说这话的叫贾若星,一直以来都干黄牛生意,从明星门票到八月十五的月饼票一向都是来者不拒。
“嘿嘿,我看也是!”其他几人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放屁!”孟健猛地一拍桌子,“姑舅亲,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这老理儿我信,不过你和人家小龙虾可不是姑舅亲,你是表姐夫,不是表哥!”金钫斜着眼睛说,“亲姐夫和小舅子还隔着一个层呢,更何况是表姐夫啊!”
“金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金钫阴阴地一笑,“上次榕城那事我可是听说了,你大包大揽整了个粉丝见面会,结果被人阴了一刀,到现在那合同还没签吧!”
被人如此揭老底,孟健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甩袖就要离开。
“老孟,老孟!”贾若星急忙一把拉住孟健,“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金哥就是开个玩笑,别这么不识逗嘛!”
“这他妈的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