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曾蓬的心就随着里头的落桑族“头儿”,还有稍后冲进来的“副将大人”,这两位的主意改来改去,而起起伏伏。
娘咧,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却比他前半辈子加起来还要刺激。
感觉“副将大人”很快会从医帐里头冲出来,曾蓬不露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并微微垂下脸。这样做,是防止撞到了气势汹汹的“副将大人”。他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站的位置稍微有些靠近。
他掐算到极其到位。下一息,“副将大人”便象一道风似的,从里头冲了出来。
紧接着,那位落桑族的“头儿”也出来了,抱着一叠纸,小跑着去追前头的“副将大人”。
两人都没有留意到曾蓬。
危机暂且解除!曾蓬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寻思着,反正暂且安全了,不如先利用这身“皮”,给弟兄们选个藏身的好地方。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从医帐里头又出来一个落桑族人。这人单手掀起帐帘,飞快的扫视外头。
很悲催!
外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落桑族士卒。他们忙得跟挪窝搬家的工蚁一般,两人一组,在搬运“黑炭粑”。
一眼望去,曾蓬成为了唯一的闲人。简直不要太扎眼。
“喂,你,去告诉他们,把所有的遗体搬到后边的空地上去。”这名落桑族人冲他指手划脚道,“记得地上要先垫上厚油布……”
“是。”到底是假的,只隔着两步远,曾蓬怕露馅,学着落桑族人的样子飞快的躬身行了一礼,拔腿就往那几个忙碌的落桑族士卒跑去。
这时,从后头又传来一阵哇啦哇啦的大叫。
声音突然变得尖利了起来,又急又凶,听着比先前更加不善。
曾蓬以为是自己暴露了,吓得心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还好,一阵风追上他,也带过了那家伙的话。
“喂!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叫两个人过来,把帐内的遗体也搬过去。”
“还有,这顶帐篷要找人过来彻底的清理干净……”
娘咧,吓死我了!曾蓬吐出一口气,继续往前跑。
一直忙碌的几个落桑族士卒都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不约而同的停下来,聚到一起,狐疑的看过来。
正好便宜的曾蓬,不用将他们喊拢来。
他又紧跑几步,跑到他们跟前,将命令带到。
“还要清理医帐?”
“这边的活已经够多了!”
“不验尸了吗?”
几名落桑族士卒围着他抱怨的抱怨、八卦的八卦,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这时,终于有一个年岁稍长的问曾蓬:“喂,你是谁?”
其余人的理智也瞬间回笼:“看着眼生。”
“不是我们医帐这边的……”
这个问题如果是换在从前,肯定难坏了曾蓬,此时此刻,非暴露不过。然而,谁叫曾蓬运气好到爆呢!
他瞪着眼睛,反问那名年岁稍长的士卒:“你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乱传命令吗?”
“不是。”对方见他居然是个不怕事的愣头青,连忙讪笑着答道,“就是纯粹觉得你眼生……唔,是大人们终于肯派人过来支援我们了吗?”
闻言,其余的士卒又抱怨开来:“活太多了!”
“突然又运过来这么多的怪模怪样的尸体要整理。”
“再不多派些人手过来,我们要累死了。”
“从昨天到现在,我总共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没有想到,万里迢迢的跑过来,不但享不到福,而且还这么累……”
曾蓬听着,在心里冷笑连连:谁请你们来了!你们全都累死活该!
不过,面上是不能露出一星半点来的。他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道:“我叫木野桃一,是前七营的,先前奉命运送阵亡者的尸体,过来这边。因为看你们太忙了,所以,才申请留了下来。”
他的话引起了这几名士卒更大的热忱。他们非常欢迎他的到来:“真是来帮我们的啊。”
“木野桑,你实在是太好了。”
就连先前质问他的那名年岁稍长的士卒也换上了真诚的笑容,连忙向他道歉:“对不起,木野桑,刚才多有冒犯。”
“没事。”曾蓬摆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摆手道,“等会儿又会有更多的阵亡者尸体会运过来。我们赶紧分头做事吧。我去后头上的空地上铺厚油布。”
士卒们抓的重点显然和他不一样,个个大惊失色:“还有更多的尸体?”
“是前方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吗?”
“木野桑,请跟我们稍微透露一点点吧。”
曾蓬装出一副很懊恼的样子,把嘴巴闭得跟个蚌壳一样,翻眼去看蓝天。
那名年岁稍长的士卒讨好的冲他笑着,凑上来,乞求道:“没人会跟我们说前方的事。所以,木野桑,求求你了,跟我们透露一点吧。”
其余人也在旁边打边鼓:“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
“对,保证不会说出去。”
曾蓬心里寻思着:这些低阶士卒看上去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嘛……
装出一副心软了的样子,他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你们一起求我的啊。不然,我真的一个字也不会说。”
“是的是的。”
“是我们一起求你的……”众士卒连忙附和。他们也压低了声音。
曾蓬飞快的说道:“之前送上去的那一批大人,都一齐中了祝融人的诡计,一下子,好几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