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拉下,大地如披上了黑色的薄纱,远处的街道上时而传来喇叭轰鸣声,这里很繁华,灯火通明,璀璨闪烁,夜景迷人。
菜市场内人流渐稀,不再有嘈杂的声音闹耳,两人一直在畅饮谈欢,大多时间都在谈话,足足过去三个小时,两人这才休战。
郑烈将要离去,帅气男子上前搂住他的肩旁,说最后一句话,两人站立在屋前身子摇晃,成了活脱脱的醉鬼。
熟识的街坊邻里触目而及,从他们身旁走过,都小心翼翼躲开。
有关两人的事迹,菜场里的人大都得知,他们曾都是工地出来的,惹过工头,混过社会扛过把子,两人都是狠角色,再加上此时喝醉,躲都来不及。
莫忧和莫岚姐弟两聊得相当欢悦,时不时有笑语声传出,莫忧的心也随之慢慢稳定下来。
“小忧,妈妈如今还好吗?”莫岚紧紧挨靠他,贴耳轻声问道。
“我被带离之前正在上学路上……”想起母亲,莫忧眼神忽变迷离,继续说道,“如今,我也不知道妈妈怎样了?”
“姐姐,我有些想妈妈了。”
莫岚望着他眼神无聚焦般遥望虚无,又流下泪水,她面露忧色,自己何尝不想念千里之外的母亲呢!
日日夜夜的思念早已麻木,消融入骨髓,泪水蔓延而出,她都忘了怎样去记忆。
弟弟不见了,母亲此时一定是痛心疾首,很伤心吧?她不敢想象,更是忧愁。
两人沉溺在记忆当中,低声哽咽,无人察觉。
惠利在摊位上照看着生意,他的姐姐则在旁抱着婴儿。
帅气男子将郑烈送走之后,酒精上脑,十分疲乏,就躺在门前老板椅上,沉沉睡去。
菜场内人来人往,闹声不止,时至十点后,一片寂静蔓延,到处漆暗,卷帘门拉动声回旋。
罗氏姐弟将生意整理一番后,彻底关门,罗惠利留在了里面,睡在台球桌上。
半个小时以前,帅气男子从沉睡中醒来,喝了妇人递来的茶水,醉意慢慢消退,人逐渐醒转过来。
“小岚,你弟弟泡好脚后,你早点把他带进去睡下吧。”帅气男子揉捏着太阳穴,说完就往楼上走去。
卷帘门拉下以后,屋内的灯光并没有那么透亮,灯泡有些问题,照射出来的光有些暗淡。
莫忧很怕生,不爱讲话,莫岚在旁蹲着身子正为他清洗双脚,耳边传来浅浅的水声。
两人很安静,除了起初时聊个不停之后,就没怎么交流。
幼童的眼神空洞,显得有些无神,莫岚为他擦干双脚,就带他往厨房里走去。
“小忧,坐了这么久的车也累坏了吧,你早点休息吧。”
莫岚为他合上蚊帐,掩口打了一个阿欠,也有些疲惫,叮嘱一番后就离开了。
幼童应答了一声,拉来被子将自己蒙住。
莫岚洗漱一番,来到楼梯口,她的床在二楼。
二楼距离地面仅有两米高,竖了一个木质的梯子,梯子上面很干净,并没有丝毫灰尘。
梯子的尽头是一个约八十公分的口子,莫岚脱了鞋子,三下五下就爬了上去。
视线望去,二楼的空间并没有多大,也就二十多个平方,衣物行李颇多,摆放杂乱。
左侧是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中间木板隔开;右侧矮柜上放着一台老式电视机,妇人正在看宫斗大剧。
帅气男子早已呼呼睡去,妹妹莫馨夹在两人的中间,闭着小眼睛,也睡着了。
二楼很安静,灯光昏淡,电视机的音量很小,轻至无声。
莫岚蹑手蹑脚地向小床走去,借着电视机闪烁的光慢慢退去衣物,轻轻躺下,再也压制不住疲累,一会功夫后就已沉睡。
罗慧芳没怎么去注意莫岚,回过头来,广告插播,没了精彩的电视,困意袭上,看了看熟睡中的婴儿,关掉了唯一的灯光。
夜很黑,从里到外都很寂静,幼童蜷缩着身子躺在被窝里,不敢探出头来,嗡嗡的声音在耳边旋绕,漆暗的夜使他感到一丝恐惧。
夜很静,他的心却很乱,一个人的时候,特别是深夜,他更是害怕,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以及最近的所遭遇的种种,泪水再次坠落而出。
一个时辰后,疲惫遍布全身,他一连打了几个阿欠,再也扛不住了,在慢慢的思念中沉沉睡去。
“妈妈,妈妈。”
凌晨,很寂静,他做梦了,梦到了母亲,眼角挂着泪滴,呓语过后身子剧颤,猛然醒来!
突然惊醒,静夜漆暗,恐惧袭来,他很无助,抓着被子独自悲泣。
天亮了,耳边传来卷帘门的拉动声,也有人交流声传出,这一夜,他三次惊醒,睡的不好。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突然醒来,完全没了睡意,承受着思念之痛,在安静中等待天明。
此时,早晨六点,喧嚣声持续不断,菜场内大部分摊位都已开业,人流不断,拉货的人归来时,马达三轮车的轰鸣声回转。
还有一些些个别摊位没有动静,莫忧家就是其中之一,他家做的是娱乐台球,没必要这么早营业,通常都是八点多醒来九点开业。
太阳光穿过上空的透明瓦照射下来,众人迟迟醒来,重复着昨日的生活,继续进行。
“小忧,睡得还好吗?”莫岚走入厨房,看到苏醒之后的莫忧,立马问安。
“还行吧!”莫忧穿衣回道。
“快去洗漱,我等下做早饭,今天我们吃面条。”她挂着笑容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