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见此,突然心生一计,出言道:“二师兄好生不近人情,此事因我二人赌约而起,但如今众师弟已经向你赔礼致歉,只求归还丹药,你又何必贪一己私欲,绝同门之谊呢?大家他们修行,来日方长,今日留一步,他日好想见啊!况且二师兄如今的情况……”
李易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中威胁之意,就像和尚头上的虱子,再明显不过了。
“威胁我?”江枫暗自冷笑一声,声势凌厉道:“片刻前,你居心不良,提出赌约,用心之险恶人尽皆知,可是在场的人里,除了白石传音告诫之外,有谁出一言劝我?后来我应下赌约,不过随便说了一句,你们就争相下注,生怕无法参与。当时你们心中,想的又是什么?可笑,如今我赢了,曾经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却妄图道声歉意,就想把事情不痛不痒地揭过去,可笑!可悲!”
江枫话语如锋刃斩在众人心中,他们脸上一阵青白交替,变化不定,却无法反驳哪怕一句。因为,江枫说的是事实,他们当时参与赌局,的确可以说是居心叵测,现在又怨得了谁?可是,就这样奉献丹药作为惩处,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他们硬生生咬碎了牙,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李易同样没想到江枫如此直接,丝毫不管他胡乱扣下的帽子,直接点出他们的用心,乱了他的方寸。
李易不得不急,赌约之果起因在他,若是江枫真的收走了丹药不还,这些普通弟子势必会把账记在他的头上,届时,上百颗丹药的烂账,就足以令他生不如死。
思虑间,反倒是孙蕴气极,率先出声道:“纵然如此,你也不应该把事做得这般决绝,收走全部丹药。修真界中,最忌断人修途,你我同为云霄殿弟子,莫非仗着自己是真传弟子,就可以视我等普通弟子如草芥,碍我等修行不成!而且你这赌约赢得蹊跷,定是暗中使诈,卑劣无耻!”
江枫气极,指骨捏得“咔咔”作响,白石也是怒极反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不知羞耻的女人,她这顶高帽扣下来,比之李易更加可恶。
“孙师妹所言不错,断人修途,本就是修真界禁忌,二师兄又赢得如此诡异,说不定不过是暂得长老特许,得以下楼而已。这样收走丹药,只怕我等难以服气!”李易趁势追击,点醒众人,欲借大势,逼江枫交出丹药。
“不错,李师兄说的在理,我等不服!”
“我等不服……”
事关己身,众弟子群情激昂,江枫漠然以对。
“赌约言明,只要我登上炼丹阁,并大喊三声‘江枫在此’,最后安然无恙地走出就算我赢。可对?”江枫双目冷寒地询问李易,全无被强势压迫的慌乱。
“这……”众人无言以对,因为无论江枫使用何等手段,赌约上均未言明不可。换言之,即便江枫真的使诈,也赢得“光明磊落”。
“应约前,你们无一人阻我、劝我,应约后,我三次试探,愿意了结此约,你们却催我上路。而今我以正途赢得赌注,你们却乱语相逼,迫我交还丹药,世间怎会有这般无理之事?!我还从未见过如尔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江枫的话如雷霆炸响在耳畔,惊得一干子弟面色煞白、摇摇欲坠。不少人互相搀扶,试图不让自己瘫倒在地。
“若是尔等继续胡搅蛮缠,我们便去执事阁众长老处去评评理,看看究竟是谁会被惩处!”
江枫最后一句话,彻底截断了最后一缕希望的曙光,原本借众势垒起的高台,顷刻间坍塌了。
他们知道,自己真真正正的输了,丹药取不出来了。去执事阁?他们没这个胆子,因为他们不占着理儿。动手硬抢?不行!因为这里是济生堂,纵然人多势众,也架不住宗规无情。
没理由的,他们不约而同地向李易投去怨毒的目光,正如李易先前所料。只因他是今日的诸事起因,是这个悲惨败果的缔造者!
李易瘫软在孔青怀里,眼神呆滞,失去了焦距,毫无光泽。可是他没空理会这些普通弟子怨毒的目光,因为他注意到,江枫嘴角挂着一抹危险的弧度向他走来。
“你……你想怎样?我……我可警告你,济生堂前禁止动手私斗!”李易强打精神被孔青扶起,色厉内荏、磕磕巴巴地警告走来的江枫。
江枫在他面前站定,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目光灼灼地死盯着李易的眼睛,让他不敢移开目光,轻声道:“赌约之事已了,但还有一事未结!”
李易滚动了一下咽喉,咽了口唾沫,听见江枫突然冷声道:“宗规戒律,我不能对你如何,但长幼有序,你无礼冒犯于我,用心之恶当诛。罚,封眠三月!”
江枫的话语如同审判,破入李易的耳朵,待他反应过来想要挪开目光时,为时已晚!
江枫的元神力如同开闸猛虎,以李易的双目为猎物,雷霆冲出。刹那间已钻入李易的双瞳,刺入其尚还处于迷蒙状态的识海。依稀间,李易仿佛听见浩荡的奔流声萦绕在识海中。黑暗渐渐爬上双眼,直到笼罩了整个识海。
“不!”李易不甘地惊叫,但悔已不及。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的结果?上次是白石,这次又是你!为什么?难道我李易一生都只能被你们踩在脚下,永无出头之日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