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飞郎会飞,且十分熟悉这一带的情况,根据平日观察的地形,好不容易指出了一条路径,虽然仍很艰险,但对于有功夫在身的人还是勉强能穿过的。少务离去时也在沿途留下了记号,以便后来人能找到这条路。
一直走到南荒之外,远远地看见人烟村寨、飞郎这才止住脚步道:“长龄先生、诸位师兄,此地蛮荒疠瘴丛生,除了我们羽民族人,外人很难穿行。今天找出了一条道路,但仍很艰险,最好不要在盛夏穿行,将来若有什么事需要我的族人相助,无论是你们亲自来还是派人来,只要提到诸位的名字,羽民族人定会全力相助!”
得到了飞郎这样的承诺,便是少务此番南荒之行最大的收获。
辞别飞郎继续前行,沿途经过了不少人烟村寨,众人没有再停留,就连夜间也一直在赶路,直至进入帛室国南境的城郭野由城。他们在野由城中休息了一夜,次日在集市上买了一辆轻便的马车,套着两匹马后面又栓了两匹备用的马,快马轻车北行而去。
虎娃在帛室国中的见闻,与巴原别处并无什么不同。他已走过相室、巴室、郑室各国,巴室国相对而言人烟更为稠密、民众生活也更为富足,这一方面是因为后廪四十年来治国有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巴室国占据了巴原中央土地最为肥沃的平原地带。
但除此之外,虎娃并没有看出各国之间有什么太大的差异,走在帛室国中与走在郑室国中,所见所闻几乎没什么不同。无论是人们的语言、衣着、各种传统习俗与生活习惯,都没什么差别。他们本就是同根同种、拥有共同的祖先与文明传承,大多是盐兆的部族后人。
这种传承不仅是血缘上的关系,也是渗透在精神中、生活中一切习惯与传统纽带联系。当年巴原只是因为宗室之争分裂为五国,也难怪如今的五国宗室皆有一统巴原之心,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这里的民众首先是巴原人或巴国人。然后才能谈得上是郑室国人或帛室国人。
进入帛室国后的这一路,几人尽量没有在途中停留,就算沿途遇到城廓,也大多于城外绕行。实在不得已才会穿城而过、接受关卡盘查。在这个年代,流动人口并不多,除了一些商队,便是短途投亲访友的居民。平日没事会到处乱跑的,恐怕只有各宗门行游的修士了。
城廓的关卡会盘问过路人的身份来历、因何事外出。并对商队征收货税。虎娃等人坐的是一辆带蓬的马车,是野由城市场上能买到的最轻便华贵的那种,马也是尽量挑得最好的。遇到盘查时,长龄先生便坐在车中连眼皮都不抬,而虎娃则坐在车前似一位随行的童子,通常只由驾车的少务答话。
少务一般只答道:“我家先生是一名修士,外出行游访友、探访各大宗门同修。”
见多识广的关卡军士多少都是有眼力的,一看车上坐的长龄先生,就是气度不凡的高人模样,车前还有一名俊朗的童子随侍。身边还趴着一条毛色黑亮的灵宠,车上并没有携带别的什么财货,但车马皆是华贵之物,也不会再多问什么便放行。
车驾外出时,驾车的御手往往都是仆从的身份,虎娃与少务当然不能让长龄先生这位尊长赶马车。而少务则坚持由自己来驾车,在他归国继位新君之前,先为尊长及知交好友效力,以他的身份也算是折节屈尊了。
长龄先生坐在车中看着少务的背影,不禁暗暗点头。看来这位公子也明白御人之术。今日少务为他亲自驾车,将来少务做了国君,若有什么事情,长龄门又怎会不为其驱驰?虎娃多少也看出了少务的用意。所以并没和少务争着驾车。况且以虎娃的样子,也确实更像高人身边的童子。
在这太平时期,沿途城廓的关卡也不会在盘查时找一位行游修士的麻烦。但虎娃等人还是尽量回避人多之处,若无十分必要便绕城而走,这一路上也很顺利。他们都有修为在身,倒也不觉得奔波艰苦。往往都是日夜兼程赶路。
人能受得了,但马就算有轮换也受不了,他们在途中有两次进入城廓,都是为了将原先的马卖掉,再买四匹更健壮的骏马。
他们横穿帛室国而过,当然没有进入国都附近,少务亲自驾车也在关注着沿途的道路以及城廓村寨情况。将来若与帛室国交战、挥军而进时,这便是他本人最熟悉的一条进军路线。
这一天,长龄先生突然开口道:“前方就是威据城,而众兽山便在威据城东,其城主也是众兽山弟子,城中来往的修士众多。我们不要进城,饶过威据城由西边的一条道路穿过,我走过那条路,与众兽山是另一个方向,夜间便在山中露宿吧。”
长龄先生当年也曾远游巴原各地,曾到过这一带,熟悉众兽山以及威据城的方位,还知道有一条路能从远离众兽山的另一侧绕过去,就是不想遇到太多的修士引人关注。虽然守城的军士盘查时不会找麻烦,但各宗门同修往往会上前打招呼、自报家门并询问对方的身份,有时也挺麻烦的。
他们在城西的道路上前行半日,夜间就于山野中露宿,次日天亮后车马刚往前走了不久,长龄先生又突然于车中皱眉道:“真是想躲什么就有什么,怎会有人在这条路上布下了警戒法阵?”
他的话音刚落,虎娃也感应到了,马车似乎穿过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伴随着法力波动传开。有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