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阳刚刚下山,只见一斑斑尚未消散的火红色,一似晚霞的余赭,仍留恋地胶附在天边,园子中古苍的虬松,垂着长须,在晚风中轻轻飘荡:对对暮鸦飞过,又如急箭般隐入了深林。仍是一片萧索的景色,却又因那一缕火红色衬得有些不同寻常。
今天的确特别。
自上次决定计策之后,曹泽便派心腹在从神武门到司马府的路上沿途撒了眼线,萧言又派人到各处联系密探,告知具体事宜。一切准备妥当,曹泽便和萧言,曹爽等人坐在将军府静待消息。
终于,在老太后和王后起驾去祭拜列祖列宗没几日,曹泽便接到回报:“跟往常一样,宫里出来的两乘小轿已进了司马府后侧门。”
曹泽和萧言相视一笑,又看了看曹爽,孙斐,洛世和泰恒裕。
“今日动手最为妥当,听闻今日是禁卫军统领吴浩泽的生日,正大摆筵席,处理起来也容易些。”孙斐本是家奴出身,在曹泽身边服侍多年,凡是亲力亲为,做事稳妥,深得曹泽信任,一想到事成之后自己能取代吴浩泽成为禁卫军首领,谦卑如他也禁不住暗自狂喜。
一朝山鸡变凤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也要有命享受才是。孙斐暗自想着,今天吴浩泽庆生,必然放松警惕,要不然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啊。
“好,择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天了!”曹泽终于下定了决心,向众人深鞠一躬“成败在此一战,诸位辛苦,此战之后,诸位便是开国元勋,封王拜相,不在话下。”
在座众人齐齐跪倒在地,三叩九拜,以君王之礼回敬曹泽,“谨遵王命!”
曹泽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出城报信,令都城附近的心腹速速派兵进城支援。一边便点齐在府中的得道者和兵丁,兵分三路,一路由曹泽亲自带领打轿前往司马府杀死萧稹,一路由萧言以请旨为名以保万全,一路由孙斐和泰恒裕带领前往吴浩泽寿宴上,夺下禁卫军之权放都城外的援兵进城。曹爽则在都城门口负责接应。
本就已经准备齐备,曹泽一声令下,众人便各自去了。
不一会儿,大批全副武装的带刀兵卒簇拥着大轿浩浩荡荡走在大街上,引得众人纷纷好奇围观,渍渍称奇。
这是哪位边疆大员进都城了?还是要出兵征战了?
只见那大轿来到司马府前轻轻落下,曹泽一哈腰跨了出来。
门前小厮见了曹泽,连忙拱手赔笑道:“曹大将军,小的请大将军金安。”
“回禀你家老爷和少爷,说一等公、大将军曹泽,奉旨前来,要见你家二位大人。”
“是!”一听说“奉旨”,那个小厮连忙双膝跪下叩了个头,然后,起身飞也似地进后堂报告去了。
不多时,但听得雷鸣似地三声炮响,接着鼓乐钟磐之声大作,中门哗然大启,只见司马倪带着司马威穿着朝服,满面端庄肃穆的神色迎了出来。
曹泽矫诏造访索府,原想静悄悄地先进了府再料理了他们,谁料司马倪司马威人未出来。就又放炮又奏乐,引了众乡邻前来围观,弄得人人皆知了。他心里恨得直咬牙,这下不能明着动手了,却还不得不笑呵呵地恭维道:“司马公,曹某也不是外人,何必这样呢?”
司马倪只笑笑也不说话,司马威恭敬地将腰一哈让道:“大将军奉诏而来,便跟王上亲临府上是一样的,当得如此。请!”说罢三人携手而入,待他们入内,随行将领将手一摆,手下兵卒忽地一声散开,将司马府围了个密不透风。老百姓不知索府出了什么事,瞧热闹的更多了。
曹泽满面笑容随着司马倪司马威入府登堂,待坐定后,仍不见曹泽宣旨,司马倪咳嗽两声,便故意问道:“曹大将军,有何圣谕,就请宣明,我们好遵旨承办。”
本来就没有什么圣旨,司马倪一口一个:“圣谕”、“遵旨”,再厚的脸皮也有点吃不消,曹泽便微微有点心慌,很快又平静下来,笑道:“兹因刑部天牢昨夜窃逃走了两名钦犯,守牢的受了一千两黄金的贿赂,已拿住正法了,但正犯尚未落网。王上命我在百官家中查看,别处已派有关人员前去了。唯有尊府非比寻常,深恐下人造次,惊扰了宝眷,特亲来主持。”
“这是王上的洪恩,中堂大人的情份。”司马倪知道是假话,先下又不能拆穿,只得藏在肚子里,笑道,“既如此,便请派人查看。”
曹泽见他十分镇定,反倒起了疑心,难道走风了,真像萧言猜测的那样,老二不在府内?细察司马威神气,倒是带着几分惶恐。又想,再不然就是仗着老二在府,等着我搜出来,给我个下不来台?
现在还未见到萧稹,先等搜到人了,再杀不迟,以免麻烦。
想到此,他大笑一声道:“那就恕曹某放肆了。”
接着便喊了一声“来人!”
随行将领等就等着这一声呢,趁势带着一队人拥了进来,黑鸦鸦站了一院子。曹泽出来吩咐:“你们一队到内院,一队到去花园,随便看看,不许放肆。如若惊扰了内眷,你们可当心。”众人连连应声退下,
曹泽和司马倪,司马威三人自在厅上吃茶,不一时便从后院,传来内眷们的哭喊惊叫声,曹泽只装没听见,扭头瞧司马倪时,但见他心平气和,若无其事,暗自佩服他的涵养,不愧是与自己斗了数十年的对手,只可惜......
忽然一个亲兵跌跌撞撞跑来禀道:“大将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