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斤子一进门就看到他丈人丈母还有那猫女子的妹妹三人都惊慌失措地在地上站着,好像是刚刚办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似的,一脸的不自然。半晌这八斤子的丈母娘才慌里慌张地问道:“你刚刚过来?”
这八斤子就答应道:“哦!”。这牛蛋子一家三口紧张地相互对视了一下,仿佛在说:“考试开始了,主考大人来了!万不该说错话!”
然后八斤子解开他的包子拿出两包饼干来,给丈人丈母放到堂屋正面的柜子上。就转身坐到炕沿边上。这八斤子就东张西望寻找猫女子。丈人、丈母就赶快给这八斤子倒水,递烟。一脸不自然的同八斤子说起话来。
这牛蛋子给了八斤子一支烟后他自己也点了一支,走到屋子正面背靠着柜子蹲了下来。八斤子就看到他丈人划火柴的手抖得很厉害。丈母和小姨子也不抬起头来正面看他,只和他寒暄一句就匆匆低下头出去做事去了。丈人家的气氛也和以往不一样,看着每个人都神情严肃,慌里慌张,而且家里还弥漫着一种香火味道。他找了半天也没看到猫女子。这时丈人搭讪着问道:“你一大早就过来了?”
八斤子回答道:“哦,是的。”
丈人又问道:“你们队里早晨不劳动吧?”
八斤子说道:“劳动呢。”
丈人又问道:“那你出来还的请假吧?”
八斤子一边抽烟,一边观察,下意识地回答道:“哦,是的。”
丈人又问道:“你们最近早晨干些什么活气呢?”
八斤子回答道:“这一段在玉米地里锄草呢。”
这时老丈人抽烟给呛住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满脸涨红,脖子上青筋暴露,两眼泪汪汪的。
这八斤子感觉到他老丈人一句接一句地问他话,他想问一下猫女子,却怎么也插不上口。好不容易看着老丈人抽烟呛的咳嗽起来,没法子说话了,他就赶快插口问道:“怎么不见猫女子呢?”
这时丈母娘赶快回来插话道:“猫女子出门去了!”
八斤子就问道:“到哪里去了?”
丈母娘说:“到浦海她一个表姨家去了,她表姨让她去帮几天忙。”
这八斤子听了一愣,随即问道“去了浦海了?”
这丑女子回答道:“是的”。紧接着这丑女子想装得自然一点,朝着八斤子笑一笑,让他看到是真的,于是便使劲扭动脸上的肌肉想做出一个笑容,但是那张脸扭了半天推起一堆干煸肌肉和皱纹,弄得笑不像笑,哭不像哭……反倒弄巧成拙了。八斤子毕竟是五十岁的人了,人生阅历一大堆,见的、看的比她们都多,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呢?这八斤子一看丈母娘那张脸就知道丈母娘是在撒谎。而此刻这丈母娘也后悔不该笑来着,这张四不像表情把她结结实实给出卖了!
这八斤子即刻心里就涌起一股子不祥的预感。于是心里暗暗想道:“这老丈母为什么要撒谎呢?难道这猫女子真的出事了?她们把猫女子怎么了?”于是这八斤子又抬起眼来盯着看他丈母家每一个人的脸色,极力想从她们的脸上再观察出点蛛丝马迹来。他就看到她们都不接纳他的眼光,都低着头,或扭到一边去,装作干这干那的……,这和他以前来时的情景气氛可是大不相同,他又将在家里深更半夜看着猫女子的身影结合起来一想,顷刻间脑袋就“嗡嗡嗡”地又响又震动,他心中最可怕的揣测就要一步步得到印证了,于是无边的恐惧即刻笼罩了他。
这时八斤子不再说话了,呆呆地坐在炕沿边上想着:“如何让这丈人丈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呢?”
丈人蹲在地上一股劲地抽烟,抽一阵子,咳嗽一阵子,心里在想着:“这八斤子是相信了没有?”
丈母娘在灶房给八斤子做饭,一边做饭一边心里想着:“这八斤子问了几次猫女子,我告他说猫女子去了浦海了,看样子他根本不相信,这怎么办呢?”
二猫子比较机灵,怕他这老姐夫问起她姐姐的事,早早就躲到外面去了。家里静静的,悄无声息,各自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唯有八斤子和老丈人一人在土炕边上坐着一个在地下背靠着柜子蹲着相互交替发出的“叭叭”的抽烟声。家里的空气就像凝固不流通了一样,沉闷、死寂。老丈人隔一会为了缓和这尴尬气氛,就连连咳嗽一阵子。不过这咳嗽就不是因为那劣质香烟呛得了。而是那尴尬气氛给逼得。
一会儿,老丈母端上饭来了,老丈人把那小炕桌摆上,一家人开始围着炕桌吃饭。丈人、丈母只是吩咐让八斤子吃好、喝好,除此之外就再没有话了。于是大家只是静悄悄地吃饭,隔一会儿丈人站起来吩咐道:“吃好啊!”这个话音一落就是“吧唧、吧唧”咀嚼饭食的声音了。这八斤子心想:“我把黑夜那猫女子哭的事情给她们讲讲,看看她们有何反应?”于是这八斤子拨的吃了两口饭使劲吞咽了一下,腾下嘴巴,然后开始先问了一句“猫女子是农历初一回来的吧?”丈人和丈母相互会意了一下,都说道:“是,是农历初一回来的!”八斤子接着讲道:“我遇到一件怪事,农历十五的那一天,队里组织拉大锄,除草,从早晨一直干到天黑,累得我浑身疲乏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晚上胡乱吃了点东西早早就睡了觉了,睡到半夜突然听到一阵哭泣声,我睁开眼一看是猫女子……”讲到这里,这八斤子就看到一家人饭也不吃了,怔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