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斤子在黄岭村供销社一听到猫女子的死讯,如重锤击顶般栽倒在供销社的地面上。供销社柜台内外一下子都乱了。人们“呼啦”一声,都围了过来,赶快急救,有的掐人中穴,有的掐虎口穴位,有的跑去喊医生。好在这黄岭村保健站距离供销社不远,不大一会,保健站医生就过来了,经过一番救治,这八斤子“哼”了一声,这口气算是出上来了。八斤子睁开眼望着这一大圈人,大多都是陌生人。这时旁边有人议论说:“这是猫女子的男人。有人说了一声‘猫女子埋得不对,就栽倒不省人事了!’”
有人说道:“兴许他还不知道猫女子死了呢,这是刚才有人一说他接受不了,气得昏过去了!”有人说:“牛蛋子家这事也做得太绝,他家姑娘已经是出嫁的人了嘛,怎么还能不告诉人家男人呢?”
有人说:“这猫女子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都应当让人家老公领走。”
正吵吵中间,有一个人进来买香烟来了,他看着地下围着一堆人,就跑过去拨开人群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他拨开人群挤了进去一看,就喊了一声:“八斤子!你怎么了?”这八斤子被几个人扶着,已经好一些了,他听着有人喊他的名字,抬眼一看是他的一个同学,他们以前一块在野草中学读过书,这人名叫马来福。在学校时两人就相处得好,学校毕业后,两人由于相隔不远,也经常有个来往。后来这八斤子娶了黄岭村的猫女子之后,两人就来往的更多一些了。这八斤子每次来了黄岭村总要到这马来福家坐坐、聊聊、吃顿饭。这时八斤子就挣扎着往起站,马来福伸手一下子把八斤子拽了起来,然后说道:“走、走、走,到家里歇会儿。”说完拖着八斤子就走,八斤子也跟着马来福晃晃悠悠就到了马来福家里。马来福安排八斤子坐下,然后给倒了杯水,八斤子喝了一杯水感觉好一些了。马来福又递给八斤子一根香烟两人抽了起来。马来福就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来家里坐坐?”八斤子说:“我今早晨刚刚来。”
马来福又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倒在供销社的地下?”
八斤子说:“我来找猫女子来了。”
马来福惊讶地大叫了一声,说道:“猫女子死了你不知道?”
八斤子说道:“不知道,我就是刚才在供销社听他们说才知道猫女子死了。我一时着急就摔倒了。”
马来福急切地问道:“你丈人家到现在也没告诉你?”
八斤子说道:“没有。”
马来福气呼呼地说道:“这他妈的!牛蛋子两口子真是两个畜生!”
八斤子着急地问道:“我着急想知道猫女子是怎么死的,你能不能告我一下?……你想想,这是什么事?我老婆死了我都不知道。”
马来福长叹了一声,说道:“咳!这件事情要说起来,牛蛋子家老两口也是好意,但是这事做得也太傻了!”
八斤子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马来福说道:“这牛蛋子的老婆,也就是你的丈母娘,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一个土办法,能治疗腿病。猫女子不是有腿病嘛!那是猫女子在十二岁那一年,和一伙子小孩子们玩耍,从一个高平台上往下跳,就把一条腿给扭了,回家后那条腿就肿的很厉害怎么也消不下去。这牛蛋子家穷,请不起医生吃不起药,就在家里用土方法胡乱给治疗,结果把一条腿给残废了。最近这丑女子又得到了一个土方,他听人家说用蒸汽能够治疗腿病,于是就想起了大队吃大锅饭时候的那个大蒸笼,就想用那个大蒸笼来给她猫女子治疗腿病。她想好后就催促她男人去把那蒸笼借了回来。然后又催促她男人上山砍回了几大捆子干柴。就等你家老婆回来。这不是你家老婆前一段时间正好回来走娘家来了嘛!于是她们老两口就架起柴火,把蒸笼坐上,然后把那猫女子两人抬着放了进去。一会儿,这蒸汽上来了,猫女子就在蒸笼里烧烫得叫喊,这丑女子就把那蒸笼死死按住,不让猫女子出来,猫女子疼的拼命叫喊,又使劲扑腾,她一个人按不住,又叫她男人过来两个人按。这个牛蛋子也他妈更傻!就跑过来和他老婆一起按住,那个蒸笼盖子本来就很重,又严丝合缝卡在里面,本来就不好往开扑腾,再加上两个人死死地按住,别说一个女人,就是一个汉子也爬不起来。于是那大火烧得旺旺的,蒸汽冒得‘嘟嘟嘟’的,猫女子在里面爹一声、娘一声喊着,直到喊得没声音了,她们揭开一看,把那人都蒸熟了,还会有命吗?就这样她们老两口把个猫女子给活活蒸死了!八斤子听到这里双手捂脸哭了出来!
马来福继续讲道:“这两人发现死了,又爬在那猫女子身上哭呢!哭他妈什么呢?那两人都傻到一起了!过了一大会儿,村里人们听着那老两口扯着嗓子嚎,觉得不对劲,就上到石板坡上到他家里一看方才知道,出下大事了!人们又帮忙把大队保健站的医生叫了去,医生一看,那猫女子早就死了,根本没得救了。她们老两口就把个猫女子草草给埋了。问题是,这事情出了,怎能不告人家婆家的人呢?猫女子毕竟是出嫁了的人嘛,人家有男人,有自己的家,怎么能不告人家婆家人一声就埋了?这猫女子就是死了也应该回人家婆家,应该让人家男人带走葬在男家祖坟里,这埋在娘家算啥呢?”
八斤子听着、听着控制不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