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的家住在黄岭村的东头圪垯上,这是全村地势最高的一个土丘圪垯。院子四周是让黄岭村的村民们十分艳羡的砖瓦砌成的围墙。村子里基本上家家都是土坯围墙,有的人家连围墙也没有。这是王计财当大队会计时,大队盖学校,他家修围墙。学校盖好了,他家的围墙也修好了。村民们反映,这围墙是贪污的大队的砖瓦建起来的。在围墙的正南方修建的一个较为气派的门楼,两扇红色油漆大门装着两个黑色大铁环。院子里有四间砖瓦房,方位为正北,属于正房。西房是用土坯搭建起来的一个牛棚,上面打了一个木头架子,铺了一些朔料瓦。里面养着一头耕地的老牛。牛圈的隔壁是猪圈,养着一头大肥猪。而西南角就是厕所兼鸡窝了。王计财在厕所茅坑的边上搭建了一个“三层楼”的鸡窝。一层是公鸡母鸡黑夜睡觉的地方。二层三层是供母鸡下蛋的窝。总共养着二十五只母鸡,一只大红公鸡。王计财分工,喂牛是他的任务,而喂猪是老婆子的任务,而这群鸡就是这只大红公鸡的任务了。每天,天色微明,公鸡打完鸣之后,一到天亮,王计财老婆将鸡窝门一打开,这只大红公鸡就率领着这群母鸡上了正房后面的土丘上吃虫子去了。而南方也是搭建的一个简易草房,里面存放着喂牛的草料。
在当地,人们讲究盖房子要先盖正房,当地人习惯以北为正。正房盖好后,如果有能力再依次盖东房、西房和南房,顺序不能搞乱。这是当地盖房子在风水上要特别讲究的,是沿袭几千年来的盖房习俗,谁家也不敢违背。否则将会招致不祥,轻者家贫如洗,重者犯血光之灾。有一年,村子里曾经有一个名叫狗娃的男人,和大队申请分拨下新地址了,他选了一块地势比较高的地址。这狗娃性格比较古怪,他就要先盖西房,后盖正房,他要在这村子里破破这个规矩。于是就破土动工,开始盖西房了。并且把西方设计得比全村所有人家的正房都要高。房子盖好了,人们都去参观,人们看到狗娃的这西房举得高高的,超过了所有人家的正房,用的都是好木料,木头框架,砖包一块,崭新齐整的一座新楼房。人们看后都“啧啧”称赞!新房盖好后,准备踩楼,即用木板铺一二层楼房的隔层板。当地人俗称“踩楼”。这踩楼的楼板不能有水分,因为带有水分的楼板日子一长,木头地板就要变形。所以人们将房子盖好后,到了踩楼时都要在新房里堆积燃料来熏烤楼板。而狗娃一家也照例将全套房子的楼板都垛在新房里熏烤。有一天夜间,到了半夜12点了,全村人都在熟睡,突然听到村子里一阵骚乱,有乱纷纷的脚步声,有唏嘘声、喘息声,随后就听到有人惊恐呼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呀!”人们从睡梦中惊醒,纷纷披上衣服出门观看。一出街上迎面就看到村子正北面火光冲天,人们方知是狗娃家着火了。那熊熊烈火将半边天烧得火红、火红的,将整个村子照耀得白昼一般。人们慌忙跑去救火,有的担着水桶,有的端着脸盆,有的拿着铁锹都向狗娃家涌去。但是狗娃家的房子盖得太高了,四周没有一点依托,端上水也泼不了那么高,拿上铁锹、扫帚也够不着那么高,而那踩楼用的木板都是松木板,松木油性很大,一旦燃烧,等于给火上浇油,火势越烧越旺,那火焰一边燃烧,一边往下滴淋松油,松油滴在那一块,那一块就立即燃烧起来。火越烧越大,发出恐怖的“嚎嚎嚎”的吼声,并“噼里啪啦”向四处飞迸着火花。人们干着急没办法,只得站在周围眼巴巴地望着五间楼房烧成灰烬。狗娃跪在一片废墟前嚎啕大哭!而村里人则开始街谈巷议、议论纷纷。都说狗娃不遵循古法,违背了古人的规矩才导致凶灾火患的。因而,从此黄岭村谁家盖房也不敢再违背古法,标新立异了。
而王计财家这四间正房就是按照古上规矩盖起来的。这四间房分为一大两小三个房间,红杏姑娘大了,就独自住一个小间,红杏的两个弟弟为了学习方便也住一个小房间,红杏的父母亲住一个较大一点属于两间的房子。
红杏的父亲名叫王计财,身形瘦削,尖嘴猴腮。个子虽然高挑却心胸狭小、固执难缠、封闭保守、贪婪吝啬、爱财如命,且工于心计,精于算计。他长着一双黄色鹰眼,具有鹰一样的窥探、机敏的特性,其活动规律也有几分与鹰相似,每天一出门就先机敏地站在他家高高的土丘圪垯上俯瞰窥探一番,搜索一下四周哪里有猎物?周边哪个人可以算计一下,吃不着肉也抓层皮回来。哪个地方可以捞点好处,占点便宜?他的嗅觉与鹰的嗅觉一般灵敏。如果有哪个游商、小贩,赶着驴车或扁担挑着货物,来黄岭村兜售,可千万不敢遇上王计财,否则不把他全部活吞掉也得被他那钢筋利爪抓层皮才能逃脱。
有一次,外地一个卖西瓜的中年汉子赶着驴车拉着一车西瓜来到黄岭村叫卖。车子停在了村子中间的街边上。正当午时,太阳炙烤得街道火辣辣的,毛驴也被太阳烤的摇头摆尾,四蹄乱颤。人们都蹲在房檐树木阴凉底下,拿着草帽或扯着领口摇晃着避热。这位小贩就高声吆喝起来,刚刚吆喝了几声,就把王计财招来了。王计财闻讯就迈着机敏迅疾的脚步,猫着佝偻的腰背,背剪着双手朝着发出吆喝声的方位走来。当看到是一位赶着驴车卖西瓜的,就笑嘻嘻地走进这位汉子,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