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男闻言摆下脸来,正色对余妈妈道:“说偷东西确实可笑了!蓉姐姐不过玩笑,妈妈就当了真,我什么时候说过蓉姐姐偷东西了?妈妈休恁是言不是语,丢块砖瓦儿也要个下落!”
祈男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余妈妈,明澈双眸里有清冷的华光溢出,仿佛冬夜里的寒月,那一身傲然气质竟然直接逼得余妈妈垂下了眼皮。要知道这可是位仗着太太信任,一向在府里横行的人物啊!
“也不是这样说,”祈蓉反替余妈妈打起圆场来:“玩笑是玩笑,不过妹妹你刚才的举止,是让姐姐我有些不太舒服。本是一家人,走动也属正常,妹妹几句话倒显得防我跟防。。。”迎着祈男的目光,她将个贼字咽了回去。
“算了,蓉小姐,”余妈妈好像不愿再跟祈男废话下去,也不看祈男,只对祈蓉道:“既然话说开了,不过为着蓉小姐身边少个人。这样,我送蓉小姐回去,九小姐这样该安心了吧?”
早看出对方二人是一唱一和,祈男确实没了跟她们周旋的耐心,也知道再硬下去必也得不出什么消息来,因此也就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暮色渐浓,目送余妈妈和祈蓉离开,祈男嘴里突然哼了一声。
“小姐,咱们正经也该回去了!”玉梭提了一句。
祈男好似没听见,身子只是杵着不动,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半晌方才陡然问出一句:“余妈妈当家的,可是在那府里,替太太小姐们跑腿做买办?”
玉梭先不明白这话何解,过后反应过来,忙点头道:“据说是这样没错,不过那是个烂赌好酒的,也不正经做事,不过有人来不了,他替个腿儿罢了。要说,怕就因此余妈妈才跟蓉小姐熟络了些吧?”
祈男冷笑一声,倒打断了自己提起来的话题:“回去吧,回去再说。”
二人一路缓行,慢慢回到院里。祈男留心看去,路上竟连个当差上夜的也看不见。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些人又都去了哪里?奉了谁的指令?
见锦芳还没回来,祈男便吩咐了露儿在外间看着门,自己则拉了玉梭里间说话。
“你觉不觉得奇怪?一向园子里人来人往,今儿咱们这条路走下来,竟一个人牙儿也不见?”祈男低低地问着玉梭。
玉梭经她这一提,也回想起来,确实如此,不过这也没什么,许是人家上夜的还没巡到这里,也可能这会儿大家都在用饭,太太房里也要人伺候,只怕就空了。
祈男却摇头:“这可不确!”她清亮亮的双眸里,霎时掠过一道精光:“你没见蓉姐姐撞见咱们那慌张不成器的模样?还有余妈妈, 别人都不在,只她偏在那地方出现?她是太太陪房,这会子不去太太屋里伺候着,跑外头来做什么?”
玉梭如梦初醒:“若依小姐的意思,”她双手不自觉地握在向前,这是她常有的紧张时的表现:“这事有鬼?”
祈男得意的笑,眼底仿佛有火苗跳动:“这还用说?自然是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