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登杜畴几人又行了一会,便看见前方官道左方不远处人声鼎沸尘土飞扬,一群人在那里来来回回地忙碌着。
最先引起乔登注意的便是很多人都推着一种很奇怪的车辆,车辆有大有小,有深有浅,还有平板的。但大部分的下面都只有一个轮子。这完全颠覆了乔登印象中车辆都是两个轮子或四个轮子的概念。那些工人们有些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但大部分都赤着膀子,推着这么一个独轮车,里面装着沙土或是石块,放到相应的地方。
杜畴显然看出乔登和凌普的好奇,爽朗笑道:“那些叫做独轮车,我家主公亲自设计的。一个轮子竟然也能跑起来,我以前真不敢想。我家主公说这官道太窄,一逢下雨天更是泥泞不堪,他便非要在官道另一边另修一条官道。”
“这修官道可是个大工程,”凌普皱着眉头道:“你们侯国才多少丁口,他如此大动土木,这要干到何年何月?”
“哈哈哈哈,”杜畴闻言大笑道:“凌兄悲天悯人,我很理解。当时我第一次听到我家主公说要修官道之时,也是第一时间反对,说这人手根本就不够。这种事情,自古只有官府才能组织起足够的人手来修建。结果你猜我家主公怎么说?”
这次,别说凌普,便是乔登也早被勾起了兴致。只是以他的高傲,自然不会开口去问。他脑筋疯狂转动,心中想若是自己要做这事会如何行事。他在这奋力思考,那边凌普早已开口问道:“你家高侯如何说的?”
“他说强迫服役的事情,那是原始的办法。说什么别人干活就得给钱,有了钱拿,这哪里的人都会过来修路的。”
“啧啧,”凌普听到高明不是强迫治下的百姓修路,面色立时好看了很多,不过看着不远处那熙熙攘攘的人流,又不由咋舌问道:“这么多人劳作,别说其它花费,光这工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吧?一个工人每天多少钱?”
“这里一个工人每天一个铜铢,一天连带吃饭材料,每天光修路的开销便高达三个金铢。”其实原本高明定下的是一人一天三个铜铢,还是杜畴给挡住了,说每天一个铜铢那些人都会抢破脑袋来干活的。
“三个金铢!”凌普闻言大惊失色,他家也算小康之家,家里大大小小足有七八十号人,可每个月的花销拢共才不到十个银币,一年下来顶多顶多花一个金铢。听到杜畴说这里每天便要花三个金铢,他如何不震惊,“这么多钱,你家主公如何能负担得起?”
看到凌普预料之中的反应,杜畴哈哈笑道:“凌兄,我当时也是如你这般反应。不过我家主公说出了一个办法,乔公子凌兄你们再猜猜看。”
看他们苦思冥想一会依旧想不出来,杜畴接着笑道:“他让我把僰道一个县的富豪之家的主事之人都请了过来,说这路既然是他们侯国自己修的,自然以后是要收费的。当然普通人不收,只收那些过往商旅的钱。说若是大家有感兴趣的,便都可以出资入股,日后这条路的收益就按照股资比例来分配。”
“这个法子还真是个好办法,”凌普恍然大悟道:“这高侯果然办法多多,凌某佩服佩服!”
“他这办法看起来取了巧,其实是有大害的。”乔登不服气地开口道:“如他这般,这路自然修的起来。可自古以来,百姓服役天经地义。他这里有钱可拿,那些百姓自然心甘情愿地来干活,可日后怎么办?官府再组织民众干事,也要给钱吗?他高明这是坏了规矩!”
乔登此话一出,杜凌二人都是一愣,继而沉默不语。未行几步,凌普抬手一指打破了几人间的安静,“那东西是在做什么?”
乔登其实也早看到了凌普所指之物。只看一根两人都抱不住长约七八丈的圆木被紧紧地捆绑在了一根横杠的支架之上,横杠的两头是两个一丈多高的轮子,中间还做了一个足有两尺多高的支架。圆木并不是从中间绑在横杠上面,而是前头很短,而后方很长。圆木的前方是用几根粗绳捆绑着一块看起来足有几千斤下方平整的巨石。而圆木的后方也垂吊着两根粗绳,随着下方几个人喊着号子的拉拽,这圆木前方吊着的巨石被很轻松地翘了上去。待那边已经将圆木后方拽到了地面之上,众人一声呐喊一起放手,这头那块巨石便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之上。
“那是在砸地基。”杜畴解释道:“把路面压的越实,这路以后就越平整。上面再压上细沙,日后下雨天也可以行走如常。刚开始是大家弄不动这么巨大的巨石,我家主公知道之后便设计了这种车辆。现在别说是修士,就是几个平民也可以将这么大的巨石起高砸下。”
“啧,这个也是你家主公设计的?如此真是省了人力了。”
“没错。”杜畴言语间充满了自豪,“这一切都是出自我家主公的手笔,只是制作是让能工巧匠制作的。”
“哼,”乔登一听这些都是高明所为,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嘴上轻哼了一声小声道:“奇技淫巧罢了。”
乔登声音虽低,可那两人修为精深,自然听的是一清二楚,心中俱是纳闷,这位名满蜀地的乔家公子为何对高明有这么大的意见。只是他们都在社会上磨练多年,这种话权当没听见,也自然不会问为什么。
三人又沿着官道走了些许地,终于看到了前方有几栋建筑,人流比起修路那边更是稠密。
“那两栋还在建设的便是学堂,”杜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