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听出观音的维护意味。不敢再多嘴。帮着她将苏沐外衣扒下。抠出许多风露膏涂抹在他前胸后背。
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但是救治伤患多了,并不在意这个。
杨柳道:“小姐,这人被雷劈了怎么没一点伤痕?”
观音道:“我也是不解,这似乎不是简单的雷电,若只是针对他的就更让人疑惑,只听说道门修士,修炼到一定程度会有天劫。天劫中便有一个雷劫,可是天劫大多是可预知的,他当时正满不在乎的带着我们去楼台赏月呢,完全没有焦虑的样子,如果是巧合,那他也太倒霉了。”
熬塘道:“原来妹妹也不知他的底细,这可不能怠慢,须赶快调查,万一是魔宗的人呢。这人一定不是简单的凡人,让我用海魂珠测测他的命格。”
观音道:“海魂珠?这样的珍宝你竟随身携带?”
熬塘有些得意。眉眼都开始舒展些了,道:“不错。我父王让我防身的。”
观音道:“海魂珠对灵魂有伤害,还是不要了。”
熬塘道:“你不知他修炼什么功法便不能对症下药,怎么医治呢?
观音道:“他脉息稳定,不致有性命之忧,还是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熬塘见此事也算安顿下来,该切入自己的主题了,便拿出一个贝壳状的物件,打开后宝光四溢,从中取出一颗洁白无瑕的珠子,道:“观音妹妹,这是西海百年来最完美的一颗珍珠,我特意带来送给你。”
观音道:“熬塘公子,此物太贵重,观音不能收受,你我也算旧识,何须这般客气。”
熬塘执意要送,观音再三推辞,他拿着珍珠怅然若失。
观音道:“熬塘公子,恕观音无礼,日后我身在佛宗,你也将跻身道门,数年能见一次就算不错了,你何必痴情于观音呢?”
他们之间针对这个话题的探讨不止一次了,熬塘知道她下面又是一些双方家境未来的分析,总之就是找出各种理由拒绝他,他不想这个局面再次出现,连忙笑道:“观音妹妹多想了,我只是想送你颗珠子罢了,你不接受我收起来就是了。月底我就要去天一阁了,不管我主修什么功法,我一定会选修功疗系,我知道妹妹对此最有兴趣,待我学成后再来偷偷传授于你。”
观音淡淡一笑,道:“天一阁乃道门翘楚,名门大派,对于门墙芥蒂自然管束严格,熬塘公子还是不要冒此风险,再者,我们佛宗此类功法不见得比你们道门差。”
熬塘苦笑道:“是啊,妹妹得如来佛青睐收为亲传弟子,哪里看得上我这点微末道行。”
“如来!有本事别走,与小爷大战三百回合!”
昏迷中的苏沐满头大汗,在地床上挥舞着手臂,含糊不清的叫道。
杨柳一直守在身边,忙道:“小姐,他醒了。”
观音好笑的摇摇头,道:“熬塘公子,听到了吧,你要有他这样的自信才好。”
熬塘嗤之以鼻:“不怪他被雷劈,尽说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便宜话。喂,姓苏的,你到底醒没醒?起来我有话问你。”
观音观察了一下,颇觉有趣,笑道:“是梦话,让他继续睡吧。”
当夜,观音与熬塘各回房休息,留杨柳在此守候。
杨柳关好门,对苏沐做个鬼脸,拿出一卷书在灯下翻看。
又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早上。
观音家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他的到来令所有人为之一震。
他来自阴曹地府。
人间叫他马面罗刹。
他贵为拘魂使,去年被阎罗王提拔,荣登阎罗殿,乃是阴间最有权势的十人之一。
对于他的造访观音家大小人等,皆诚惶诚恐,连喘口气都小心翼翼,生怕气喘大了被他嗅到阳气,将魂儿给拘了去。
他身上的阴气太过浓郁,以至于那些在外收留回来的小猫小狗吓得都不敢出窝。
他有一双很大的眼睛,瘦削的长脸,宽大的鼻子,听起来是一张漂亮的脸,可是他的眼睛大而无神。犹如蒙上了一层灰尘。脸颊太过壮阔。由上自下两只手也难以丈量下来。尤其那只鼻子。鼻翼宽厚的让人不安。
他很丑,白天碰上能吓哭小孩子的那种丑。
但他很沉静,那双大眼睛总是微垂着,这使他造成一个让人很吃惊的观感,很忧郁。
被吓得不敢出门的不光是小猫小狗,还有熬塘。
他做梦都想不到在心仪的观音家里能碰到地府的人。
他爹虽然交友广阔,可是也从未涉及到阴间领域,事实上阎罗殿从不与人间势力结交。
每个人死后都要归他们统治。足足有上千种酷刑能够令人屈服,想到这里熬塘恨不得立刻离开。
他从小生活在光明的世界,西海龙王竭尽所能的为他遮风挡雨,使他的人生从未面对过黑暗,所以他格外惧怕那些神秘阴暗的势力。
这要不是观音家,他早撒腿跑了。
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胆怯,他故意跑到苏沐所睡的厅房,装作来察看他伤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
苏沐大早起就醒了,正感痛苦烦闷。看到他更烦了。他也是不解,这家伙不缠着观音来缠他是什么意思。
“你疑神疑鬼的猫在门口干吗?要是没事你出去吧。我想单独休息一下。”
苏沐不客气的逐客道。
熬塘憋得难受,索性告诉他:“你知道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