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盆果然古怪,花盆孕育出来的绿豆芽也古怪,生机对死亡,果然是对的。
宋福泽此刻觉着清醒无比,她想了想,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来手机看了看:
时间静止了!
所以,如果没有绿豆芽叫醒自己,她会一直这么模模糊糊地漂流下去吗?
她重新坐在船里,仔细思考从刚开始到弱水生的事情,梳理一遍之后现,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弱水对面,她应当还是在原地的。绿豆芽敲她那一下,难道是将自己敲晕了?这里是梦境吗?
如果是梦境的话,自己的身体在原处,灵魂却在四处漂泊,如果一直不清醒,恐怕就要一直漂泊下去,直到自己**的死亡了。
宋福泽眉头渐渐舒展,管它是什么呢!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不是坐以待毙,而是将它打破!
头顶是天,脚下是水,没有鸟类的飞行,更没有鱼儿的轻轻曳动。
简单、纯粹、惊惧,也更加的好针对:不是那天,就是那地,那就一个一个地来吧!
宋福泽手持翠竹,凌然立在木舟之上。
那翠竹与以往相比,通身绿色更胜,变得长长长长长。
宋福泽一把将变粗变大的翠竹猛然插进了黑河中,使出自己周身的力气:
——“呔!”
以小舟为原点,将翠竹倾斜,在一片黑色的未知中,她将那无边无际的黑水搅动起来!
初时只是波痕阵阵,渐渐地,随着力道越来越大,小舟的周围渐渐开始出现了漩涡!
宋福泽如今学生众多,那校长格给她增加了无穷无尽的灵气,她搅动起来,只是有些微喘而已。
海水黑色粘稠,翠竹粗且长,搅动起来的漩涡中什么都看不到,更没有半点鱼虾,极为诡异。
宋福泽的翠竹上灵气大盛,从顶端传来充沛的生机,绿色的豆芽状印记显出巨大的虚影。
硬硬的子叶气势汹汹,与那黑水接触时,仿佛针锋相对,直直冲进了漩涡中心!
宋福泽再接再厉,继续搅动!
漩涡越来越深,那黑水渐渐腾空而起,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了冲天之势。
宋福泽眯眼看着,忽然心有所感,她几乎要将自己全身的灵气倾泻干净,在茫茫的天幕与黑海之间,黑水终于与黑幕相接!
仿佛一道天柱,将天际与遥不可及的海底连接到一起!
宋福泽收回翠竹,直至它收成棍状,上面的绿色竹叶有些蔫了,顶端细微的生机往下流动,将之滋养。
翠竹渐渐焕着生机,与漫天的黑色死气格格不入。
周边气势磅礴,宋福泽佁然不动,只是云淡风轻地看着。
如果这幕后的玄机再不出现,她接下来,就要将天捣破!
心之所至,宋福泽扬声说:“接下来,就是天!!”
是天!
是天!!
是天!!!
无边无际中,仿佛有了回声,将宋福泽的声音运送出老远,
滔天的黑水,震撼的波光就那么一瞬间,“轰隆隆”地,从天水相接处,飞地变成了黑色的石!
海水成了一块浑然一体的、无边无际的石头,天幕渐渐僵硬起来,而宋福泽在巨浪中飘摇的小船,静静地定格下来。
宋福泽抬头,看向那最遥远的天水相接处。
须臾,一道穿着黑色长袍的高瘦身影,从虚无处走来。
黑色虚无,透着无边的绝望,“他”一步一步地走着,明明看不到他的面孔,却感觉到,“他”在盯着她。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宋福泽骤然全身冷,这个男人,好深厚的死气!
这种死气让宋福泽觉着陌生,却又觉着熟悉……这分明是在死亡沼泽所感受到的死气,只不过死亡沼泽的面积更大,将死气稀释,而这里……没有尽头,浑然一体,更加强烈震撼。
她静静地看着那人。
走到近处的时候,宋福泽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面色格外苍白的男人,周身毫无生机,沉沉的,仿佛一个死人。
他没有看向宋福泽,一挥手,在黑色的、仿佛能光的石块上,骤然冒出黑色的小桌与黑色的石凳。
悄无声息地坐下,他的嗓子里出来低沉暗哑的声音,仿佛与黑石同色:
“来一盘吧。”
宋福泽默默地看着他:“……”
来,还是不来?
这是一个问题。
毕竟宋福泽不知道这盘棋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万一是什么一局定生死,到时候扯皮岂不是很无聊?
但是不下棋吧……
宋福泽轻咳一声:“不下棋行不行?”
男人抬眼看了宋福泽一眼,宋福泽现,他的瞳孔深处,幽邃而深沉,仿佛有黑色的火焰在跃动。
吸引力几乎让宋福泽扼取进去!
他收回视线:“不下棋,你就是将这水、这天全都破坏了,你也走不出这处。”
宋福泽小心观察,这个男人仿佛也不是那种一言不合直接开干的那种,宋福泽说:“那我赢了,有什么好处?”
男人抬眼看她一眼:“你已经找到了我,这是第三重,假如最后你赢了我,那么便是我的主人。”
宋福泽真的震惊了!
前两重是什么?
男子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宋福泽。
宋福泽忽然明白了。
宋福泽以八卦中的所有生机对八卦中的“艮”,这才能取得开启这里的“钥匙”,这是第一重,而绿豆芽用厚重的子叶重击,则是将自己带到了这里。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当是她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