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将松软的枣糕塞得满嘴都是,他边吃边冲着头戴斗笠的一家人叫道:“好吃,大叔不愧经营了十几年糕点铺,这枣糕好吃得没话说,路上小心。”
“多谢小兄弟帮我们带粮出城。”牛车向前行去。
陈叔公回头看向阳流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飘起细雨,让人觉得凄凉。
“叶落归根,十岁来,七十走,兜兜转转,转眼间过去一甲子,岁月如梭呀!现在忽然觉得当初不够努力,如果我的心性刚强些,或许还能拉起市舶司的大旗。”
“叔公,日后我帮您扛起这面大旗,就是不知道如何称呼市舶司的老大。”
“哈哈哈,臭小子,叔公正等你这句话呢!往后你就是市舶司的提举大人了,装海图的箱子有印信,无论你走到哪都要带着印信,知道吗?”
“知道啦!把东西藏在阿德身上,鬼都找不到。”周烈说着看向远处的巨大脚印,满脸震惊:“乖乖,世上竟有如此巨大的虫子,靠近足迹才知道有多么恐怖!个人的力量在这种巨虫面前如此渺小。”
“虫子就是虫子,生得再巨大,它们仍是虫子。”陈叔公看向足迹淡淡说道:“这些巨虫名叫昆吾,并非不可战胜。我年轻时亲眼见到过,有厉害的炼妖者猎杀它们,还有幸吃到几口肥美的虫肉,那个滋味真是毕生难忘!”
“啥?昆吾虫是食物?”周烈觉得这是一个神转折,巨大恐怖的虫子一下子成了餐桌上的佳肴,至少在心理上不像刚才看到足迹时那般震撼了。
这时,出城的人越来越多,爷俩跟着大队人马向前。
从阳流城到源泉镇修有一条土路,像周烈那样穿山越岭过来自然危机重重。
现在野外安静的很,连一只大点的虫子都看不到,往常站在树梢上聒噪的昏鸦也消失不见了。
这种寂静并非好事,仿佛暴风雨降临的前奏,令人心底无端端恐慌。
爷俩走了大概两个小时,顺路的人马越来越少,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
“驾,驾,驾……”
数匹快马踏着细雨飞驰,打周烈身边经过。
不到五分钟,又有几匹快马飞速狂奔,骑马之人与前面那批人装束相同。
接下来每过十五分钟就有一波人马经过,这条路只能通往源泉镇,周烈忽然想到了沈碧玉。
等到差不多中午的时候,身后涌来大队人马,周烈回身望去,心想:“这人还真禁不住念叨。”
沈碧玉带着人马赶来,他的神情极为凝重,连头发都没有梳理,显得有些狼狈。
二人在路上相遇,可是沈碧玉仅仅扫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然后用力打马,根本没心思停下来。
时间不大,孤寂的土路上只剩下周烈二人。
陈叔公猛然站住脚步,大声问话:“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给老夫出来。”
山间响起笑声:“哈哈哈!真想不到周烈身边有一个快要化妖的老帮子,难怪他能看破我们。这小子真会演戏,在路上遇到我们装得跟楞头青似的。从小到大只有我们骗别人,从来没有被人骗过,而且他竟然把我们当成肉鸡,随意敲晕予取予夺。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话音还在回荡,周烈的身形已经电射出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陈叔公也是后知后觉,想要劝阻:“小烈,不要鲁莽。”
仅仅片刻,就听有人惊慌大叫:“该死,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风声鹤唳,那是凶猛的掌风。
“啪……”周烈抡出一片掌影,层层劲力向前叠加,拍在一块巨大岩石上。
不远处的地面喷起一道土泉,碎石四处飞溅,苏钧瓷被恐怖掌力逼了出来,他的眼角和嘴角已经破裂。
下一刻,两个方向传来吼叫:“不!!!”
在苏丹青和苏琉璃的惊恐目光中,周烈猛踏地面飘飞出去十米远。
那可是十米,顷刻之间就追上了苏钧瓷。然后他抬起手掌轻轻一震,从远处看到一圈烟尘在地面上扩张。
“噗……”苏钧瓷大口喷血,身形抛飞,不等落地就昏死过去。
苏丹青看到二弟在地面上滑行,直到撞上一棵大树才堪堪停住,只是这棵大树“呼呼”摇晃,树上所有叶片瞬间脱落,可见这一掌有多么强横。
这时,苏琉璃向周烈冲去,她的面颊和手臂生出青色羽毛,身子变得格外轻盈,双手弹出短剑高高跃起,利用极速坠落增加攻击力。
然而周烈不躲不避,忽然抬起头来,冲着苏琉璃张嘴喷出一段朦胧光影。
“啊……”
苏丹青一阵心紧,这是妹妹的惨叫声,到底发生了什么?
“扑通……”苏琉璃落地,她刚想挣扎着起身,可是后脑勺一痛,再也没有资格清醒。
“又,又是这样,这个混蛋。”
苏丹青骇得向后退了三步,心道:“昨天夜里就是如此,周烈先拍晕了钧瓷,再敲晕掉小妹,留下我说话,之后我也步了二弟和小妹的后尘。”
“苏兄,昨日一别,甚是想念。”
周烈抬手召唤:“来,把你的人全叫出来,陪兄弟活动一下筋骨。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压力特别大,最近几天没有找到对手,生怕身手退步,可惜钧瓷和琉璃太弱了。”
苏丹青抱拳道:“周兄,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里有一枚九品山水印作为赔礼。你就当放个屁,把我们放掉吧!”
“你啊!做人做得好虚伪,嘴上讨饶,暗中却在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