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众人皆已下拜良久,殿上天赐帝犹自未有反应。旁边内宦见状赶紧偷眼看去,却见得龙椅上的天赐帝脑袋一磕一磕的正在昏睡。
眼下正有紧急军情,内宦不敢耽误,便壮着胆子走近前来,悄悄的拉了拉天赐帝的衣角。
老年人都睡得很浅,受此一激,天赐帝顿时便醒了过来,努力睁开眼睛朝着下面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认出魔理沙来,便笑得一笑(只这笑在王叶看来怎么都像苦笑),对着魔理沙开口道:“好!好!原来是朕的胆大包天魔理沙回京了。”
魔理沙赶紧开口道:“耶律魔理沙拜见陛下!”
天赐帝站了起来,稍微舒缓了一下,一抬头便看见了王叶同韩德,便开口道:“此二人又为何人?”
韩德赶紧开口道:“末将韩德拜见陛下。”
王叶犹豫了一下,尚未开口,旁边魔理沙便代其开口道:“回陛下,此乃家兄麾下王军师。”
说完此话,魔理沙停得一停,略带羞涩地开口道:“亦是王郎。”
王叶于魔理沙相好之事,耶律大石自然不会隐瞒夫人萧氏。萧夫人又时常进宫闲话家常,故此事天赐帝也有几分耳闻。
如今见得魔理沙略带几分羞涩的样子,便是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
天赐帝便对着魔理沙开口道:“此时既非朝堂奏对,亦无外人在场。幼娘无需以朝廷之礼相见,但以家礼即可。”
魔理沙听得此话,便再次行礼道:“幼娘拜见姨丈。”
听得此话,王叶心中大惊。原来耶律大石同天赐帝之间还有这层关系!这下就说得通了!怪不得耶律大石会拥立这货,怪不得这货会将宗室管理之权托付给耶律大石。也怪不得耶律大石如今羽翼已丰,犹自不肯背叛天赐帝自立。
天赐帝便抚须笑道:“好!好!众人平身!”吩咐内宦道:“赐座!”停得一停,又继续开口道:“既是幼娘前来,可速去请萧后前来相见。”
内宦领命而去。
很快便有内宦搬来三把椅子。魔理沙径直就坐了上去,王叶略一拱手,也相跟着并排做了下来。韩德却只站立于王叶身后。
见着二人落座,天赐帝又开口道:“好!好!”停得一停,便转身朝内宦问道:“朕记得似乎有紧急军情来着?”
内宦赶紧躬身回答道:“回陛下,魔理沙小娘子此次回京,正为禀报紧急军情。”
王叶听得此话,便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魔理沙。未曾料到幼娘也会使小心机了,不是说前来请旨领兵入城么?
魔理沙心虚的看了王叶一眼,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事已至此,王叶也无可奈何,便只能转过头去。
天赐帝闻言,便转头朝魔理沙开口道:“幼娘,重德使尔回京,可有何大事?”
魔理沙赶紧起身回道:“陛下!大事不妙!大兄探听得郭药师已经降了宋人,且欲引宋人大军前来偷袭析津府。”
天赐帝习惯性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好!好!”然则顿时又反应了过来,脸上更现愁苦之色,朝旁边内宦开口道:“萧干大军何在?速速下旨令其领军前来相救。”
旁边内宦闻言犹豫不已。自年初开始,萧干便已经不怎么听朝廷招呼,陛下也不知为此事暗中哭过多少回。召萧干前来救驾,有用么?
魔理沙便起身开口道:“回姨丈,萧干老贼必不肯奉召。”
天赐帝听得此语,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颓然开口道:“是了,是了!萧干不听朝廷诏令久矣!”复掩面大哭道:“郭药师叛国!萧干不肯奉召!朕命不久矣!只我辽国竟然也有今日!”
旁边内宦赶紧提醒道:“陛下休要忧愁!我辽国尚且有大石林牙在,必不肯坐视析津府遭难。”
天赐帝听得此语,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满脸愁苦地对着魔理沙开口道:“重德亦欲弃朕耶?何以未曾亲至?”
姨丈这种老好人加软蛋的性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还是自己的王郎英武!魔理沙心下感叹之余,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叶,这才开口道:“姨丈何出此言?大兄之忠心可昭日月!唯有如今郭药师占据得涿州,萧干老贼占据得范阳。大兄已亲领大军北上救援,奈何道路为二贼所阻,急切间不得前来。故此只使幼娘领偏师抄小路先至。”
天赐帝闻言大喜,赶紧开口道:“重德果忠臣也!危急关头,还是亲眷可信!只不知幼娘带得多少兵马前来?”
魔理沙先将残酷的现实摆在天赐帝面前,便是要借机抬举王郎。闻听得天赐帝发问,魔理沙便赶紧开口道:“回姨丈,幼娘带得士卒十万又三百前来护卫。正要请旨领士卒入城。”
听得此话,旁边的内宦撇了撇嘴,明显不信。如今南京道总共都难以凑齐十万大军,魔理沙小娘子又哪里有这么多人马?
天赐帝为人糊涂,尚且未曾听出破绽,乃转忧为喜,撸着胡须笑道:“如此甚好!朕无忧矣!速速命大军进城。”
旁边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幼娘休得胡说!只我辽国哪来的十万人马!”话音刚落,便转出一位双十年华的俏丽佳人出来,身后相跟着十数名宫女伺候。
佳人出得帐帷,便欲要走进前来,复见得王叶在场,顿时便是俏脸一红,便要转将入去。
此时魔理沙早已起身前来,见礼道:“幼娘见过姨母。”
见得魔理沙行礼,萧后不便再行回转,抬手示意魔理沙收礼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