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戮过后,尸横遍野。曾经金碧辉煌的天朝,如今只剩断垣残壁,静的连一丝冤灵哀啸都不存在,仿似一片酆都死境。一场凄惨屠杀,使得一名魔头,成为众所瞩目之焦点。屹立在血海中的魔息大帝,却若半点不觉威胁,冷看着蓝灯子颠簸而去,静等同属九轮天之人的到来。
“啪!啪!厉害,厉害。像我这种人,不过是在爽、或者不爽的时候杀人。你可比我冷血的多啊。”
“废话,他们人呢?”
“啧,这不就来了?”
赞叹的掌声富有韵律的敲击,唐绝眉眼含笑,一点都不为眼前残酷景象而动容。片刻之后,只见无数红色血虫当空汇聚集,现出暗翼飞宵吊诡之影。痛失数名战友,暗翼飞宵一眼照见魔息大帝,脸上并无任何喜悦,仅将如同死寂的菩提长几扔在魔息大帝脚下,接着说道:“这口剑,对你应当有用?”
“侠菩提……总算是死了呀。”
看出菩提长几遭异物所毁,魔息大帝将之拿住,似笑非笑道:“但此物既被你们所夺,我该以何种理由将之带往与赮毕钵罗一会?”
“嗯,你已猜出我们的计划?”
“我在衣轻裘的身上感觉到了罪念,所以才放了他一命。我想,他现在应该已向红冕七元坦诚,龙戬被我附身的情况。借我之手,消耗红冕之力,不就是你们的打算?”
“果然,你是故意放千玉屑回来。”
“多亏他下意识的配合,我才能轻易夺得龙戬肉身。而直到现在,他还以为龙戬仍能主导躯体的意识。不过,如今龙戬灵识尚存,赮毕钵罗终不能留。”
暗翼飞宵微一皱眉,提醒道:“可你毁了金瓯,势必惹上波旬。恕我失礼,恐怕就是你魔息大帝,也不可能在波旬掌下脱生。”
“太蠢了,龙戬的价值岂止于红冕一方?而就算是死……那又何妨?”
九轮天各国虽尊天譩共裁,但魔息大帝孤身一人,与隶属崇罪明邦的罪域禁者、奉沉轮王为王的幽谷悬命、乃至天譩手下的暗翼飞宵,却非尽然同心一念。并不准备向外人坦诚自身想法,魔息大帝只留下最后一个要求,紧接着不顾暗怒于心的黯翼飞宵,步履悠然地走出血色大地,仅留只言片语之承诺。
“放心吧。葬神之野会成为我暂时的落脚点。开启九轮通道的条件,我魔息大帝也一定会完成。”
与黯翼飞宵分道扬镳,不速之客不久即至一际云川。煊赫魔威,毫无收敛,周围花草尽数凋残,引得内中僧者急迎而出。像是不屑与其他僧人对话,魔息大帝单刀直入点明来意,随后傲然负手挺立不言。
“让赮毕钵罗出来见我。”
来人气势汹汹,绝非良善之属。念及十佛重伤未愈,涅槃寂静等三名即身佛,并不敢妄做决定。诸行无常口宣佛号,试探着问道:“贫僧诸行无常,不知施主来寻十佛,是为何事?”
“知道太多,对你们未必有益。再说一次,让他出来见我。”
“抱歉,十佛不便见客……”
“哈!那我就自己入内。”
不等三僧干涉,魔息大帝藐然淡笑,信步将进。就在两相为难之时,忽来禅风扫叶,消弭剑拔弩张之氛围。缓缓由内走出,却尘思看了眼来人,不卑不亢解释道:“非是吾等有意为难,实是十佛有伤在身,当下无法与阁下会面。”
“嗯,你说什么?呃唔……赮儿?!”
武断痛苦袭心,魔息大帝不由抚额,放任龙戬意识暂时主导,踉跄来回扔出菩提长几,恶声呛道:“再不让路,休怪我不留情面!”
“这……请。”
虽未弄清来人身份,菩提长几却做不得假。而在却尘思身侧,禅仙雪隐也已由后踏上。二人对视间,未免无妄干戈,略作思量暗忖自保无虞,遂同意放行。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禅仙雪隐还是先将菩提长几取走,抢先进入赮毕钵罗疗养静室一步。却尘思则与魔息大帝同行,随后进入房舍,见到昏迷不醒的赮毕钵罗。
“他怎会如此?”
狂性的神态倏然一放,龙戬眼中寒光褪去,匆步来到床边发问。而察对方并无不利之举,禅仙雪隐先把菩提长几平贴在赮毕钵罗胸口,接着回道:“那日十佛受人暗算,失去了菩提长几。后来不知对方用何异法,竟令其始终沉睡不醒。另外,请恕贫僧冒昧,施主是怎样取回菩提长几?”
“你们是怀疑我?”
“这……”
面面相觑,却尘思与禅仙雪隐并未否认。龙戬冷然一笑,道:“难道他从未向你们提起过深海主宰?”
“你,就是十佛的恩师?”
“之所以能够取回菩提长几,是因为罪域之人认为,我已被魔息大帝取代。如何,要动手么?”
反正在场并无妖市的见证者,魔息大帝潜意识影响之下,龙戬模棱两可地解释带过,亦不管禅仙、涉足是否相信,即欲伸手“抚摸”赮毕钵罗头颅,引得却尘思二人当即提动真元。
熟料就在此时,早该彻底成为一件死物的菩提长几,陡然散发出点点清辉。超乎所料,不等魔息大帝做出任何干涉,菩提长几竟似液流一般,将残存的至圣之气,全部导入赮毕钵罗躯体。
赮、侠;毕钵罗、菩提,兄弟之名,原是异字同心,从来无分彼此。一瞬永恒,仿佛经历千载万世,沉眠中的赮毕钵罗陡地发出一声长长呻·吟,周身佛光沛然大振,立将体内沉疴尽除,精纯元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