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之前,千玉屑与黑后一同囚禁了阎王。事到如今,曾经的盟友再度联手,原也不值大惊小怪。
“一名心机不浅的叛逃废后,若无相当的筹码,恐不会单独联络吾。”
回风绕树,花香沁骨。负背的手紧握玉质笏板,千玉屑不看逸冬青,温和却不带一点真实情感,道:“说吧,你想怎样的帮助?”
“阎王被囚之后,你曾代掌森狱国事多年。吾绝不相信,你的势力只限于一人。”
“一人能抵万军势,确不只限于一人。”
淡笑从容不迫,千玉屑滴水不漏道:“你吾都明白,若非黑月事关森狱根本,阎王早已掘地三尺将你挖出。你此时在苦境抛头露面,真是令吾好生惶恐。”
“惶恐什么?”
“怕你将那外界之仇,带入这不染风尘的玉心窝呀。”
“哼,千玉屑,阎王是共同的敌人,吾无与你斗嘴的时间。”
阎王一日不敢与鬼方赤命翻脸,千玉屑一日就不必担心会有性命之危。
但这一点黑后并不知情。而除森狱大太子玄膑与木精灵一族,黑后目前已无任何倚仗。
将整个黑海森狱纳入掌控的阎王,迟早会与逸冬青清算旧债。命悬一线的黑后只求尽快消灭阎王,哪有闲心与千玉屑闲扯?
逸冬青语气冰寒道:“阎王离境之后,有其他势力前往森狱探底。吾在森狱的盟友与之数度交手,猜其用意当在牧天九歌。”
连猜测的必要都无,千玉屑就已肯定黑后的盟友,只有可能是玄膑太子。而比起关心玄膑,千玉屑显然对牧天九歌更有兴趣:“天疆……牧神?”
“不错。”
“你想借助牧神的力量对抗黑海森狱?”
“引狼入室,总好过坐以待毙。”
早非当年的逸冬青,多了几分刻薄歹毒,黑后神色森然道:“得不到完整的黑海森狱,我们不如就将之摧毁。断其根本,让阎王再无回头的机会。”
“哦,若是如此,吾倒是可以助你一程。但,吾不会亲自出手。”
“你想抽身事外?”
“非也。”
保持少许神秘,千玉屑不再多言,只与黑后达成协议,便十分礼貌地送客离去。
这方面,千玉屑与黑后二度私下串谋。几次欲夺牧天九歌却都失败而回,为防故意诱敌陷阱埋伏,天疆终于出动压倒性的军力,摆明车马进攻邪化未解的黑海森狱。
冲突将起之际,为找出瓦解森狱音土的方法,闻人然也及时从四魌界回返,与楚君仪汇合一路。毕竟,对手并不是单枪匹马,闻人然可半点都没有逞英雄的意思……
不过,一段时间不见,苦境除了黑海森狱成为焦点,日盲族的崛起,同样引起不小轰动,生出不小波澜。
摆平了阎王锁,提醒了正亦邪。练不成沙榕神法的玉阳君,目前也只能龟缩在狮子国。
雪鸦朝前开路,楚君仪将连日发生的要事细述之后,问:“日盲族的千叶传奇近来似与西北狮子国起了冲突。据闻他之面貌与素还真有九分神似,我们是否该出面一探?”
“玉阳君成不了威胁,让千叶传奇自己折腾去吧,反正他能耐大着呢。有那个闲工夫,我还不如把秀心找回家。”
不久之后,素还真便会顺利复活。闻人然才不想费神操心千叶传奇的动向。而只存在一群弱鸡的狮子国与贺兰王朝,闻人然更没有关注的意思。
不死鸟漂再不济事,不也还有凤凰鸣么?
“哎,夫人你说,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跑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而且她去的那个境界,好像还不太安定……”
与楚君仪挽手慢步齐行,丝毫不见天罪神劫前的紧张,闻人然悠哉悠哉地走向黑海森狱,一边说道:“铲除阎王之后,我就去和城主商量,怎么也得把闺女带回来。不过,趁她不在家再养一个小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当真?”
“哎,千岁出头了都,我们现在算是空巢老人,再养一个子女陪在身边,总归是好的嘛。”
“对了,提到子女,十分遗憾,咱们那位义女已被流书天阙驱逐。”
“……不会是瑶映吧?”
“嗯。”
“我一点都不意外。”
笑了笑应了声,闻人然忽见远处战火连天,转念一想是天疆和黑海佛狱交兵,便无太大的紧迫感。
然而,隆隆战声之中,骤见一抹红影行剑若鬼神,周身百步竟无一人能存。闻人然细辨其面貌,先是一愣随后了然。
“是他?”
一甲子一次的神甲香火,乃是牧神当年所留后手。对于天疆而言,争夺香火更多是一种纪念的形式,却非必须的过程。如今既决意反击,牧神自不会白等六十年。
而黑海森狱主力已不在苦境,恢复五成元功的牧神率军进攻森狱,有所保留的玄膑快速落败原是情理之中。
不过,发觉黑海森狱陷入危境,玄同终未袖手旁观。飞光剑匣剑气纵横,与玄膑二人杀出一条血色去路,一时竟无一人可阻。众多高手围杀下,玄同虽是悍勇非常,却只有以走为先。
楚君仪微疑道:“你认识他?”
“在红楼剑阁有过一面之缘。惋红曲之品性气节,着实不类凡俗。原来他也是森狱出身,难怪我之前不曾听闻过这等高手。”
“那,我们现在该帮谁?”
“咱们的目标是阎王,又不是整个黑海森狱。而且惋红曲是森狱一份子,说不定知道破坏黄泉归线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