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长的语气凝重,叮嘱徒弟二人:
“不论如何,这次沈庄之行危机重重,一有不慎,恐怕便会陷入里面,一定要多加小心。”
他话音一落,就见两个徒弟都应了一声。
老道士的目光落到了宋青小的身上,想起她先前如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架势,不由大感头疼:
“青小。”他沉脸喝斥:
“尤其是你,绝不可以离开师傅身侧半步的。”
说到这里,他深怕宋青小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止,又补充了一句:
“有些东西不能随意乱摸!”说完,又冷着脸问:
“听到了吗?”
宋青小看他眼里压抑不住的隐忧,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直到见她应承之后,老道士才像是松了一大口气。
这一口气松懈之后,他才像是发现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大对劲儿,发出一声痛哼。
宋青小的目光落到他举起的手指上,那中指先前被老道士咬破,看样子他是准备以血咒制止附身在赶车老头儿身上的厉鬼。
可惜还没来得及将血点出,却反受厉鬼袭击。
阴气顺着伤处侵入他的手指,此时整只手掌都肿胀得十分吓人。
尤其是中指,指甲已经泛黑,指尖处的处管清晰的浮现了出来,上面盘踞着丝丝黑气,份外狰狞。
“师傅……”
宋长青一见此景,不由惊呼了一声。
赶车的老头儿也吓得不轻,车上另一个男人也闷不哼声,老道士当即单手捏印,打到自己的胳膊之上。
只见那原本顺着手掌往上蔓延的黑气随着他法诀一打入,顿时上冲之势一止。
老道士手指顺着前臂缓缓滑落而下,灵力逼压着阴气后退,黑气从指掌之间退出,缩进中指之上,最终化为黑色的血液,‘淅淅沥沥’的顺着中指处的伤口滴出,落了车厢一地。
直到血液化黑为红之后,老道士才满头大汗的停止。
一股恶臭的味道传扬开来,令赶车老头儿等下意识的掩鼻。
宋道长逼出阴气,又单手从兜中摸出一张符纸,嘴中念了数句咒语,反手压了上去。
符光碰触到伤口处的时候,迸发出一阵金芒,随即消失于无形?但那伤口却已经被彻底封印?不多时的功夫便随即消失。
老道士又再取出一张符,将其往地上蕴含了阴气的黑血一掷?符纸‘轰’的燃烧了起来?带着那黑血化于无形。
做完这一切后,老道士这才像是精疲力尽一般?往车厢后背一靠,面如金纸。
“师傅。”
宋长青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老道士的面色惨白?消瘦的胸膛起伏不定,颤阖的鼻翼布满了大汗,听到大徒弟的呼唤,却连眼皮也没睁?只是说道:
“你好好盯着四周?保护师妹,我调息一阵。”
他的性格最是刚强,若不是万不得已,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要休息。
宋长青神色一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宋青小柔声的道:
“您放心调息,我会看着车里。”
“你这小丫头……”宋长青一听这话?不免嘀咕了一声:
“怎么抢大师兄的话来说?”
话虽是这么说,但心中却又十分感动于小师妹的懂事。
大家都有些忐忑不安?宋道长像是受了些伤,只剩了两个年少的弟子守车?都怕两个年轻人难撑大局。
不过赶车老头儿看宋道长惨白的脸色?猜测他这样恐怕也跟救自己有关系?心虚、感动之下也不好意思厚颜唤他,只好默不作声,心中却祈祷着希望这一路不要再遇到什么事情。
另外上车的男人虽说也是害怕宋道长调息之后再生事端,不过他也不敢打扰宋道长修行。
一来宋长青身材人高马大,看上去十分魁梧吓人。
若是强行要求宋道长盯着车里,极有可能惹怒他的徒弟,招来一顿毒打不说,万一在这荒郊野外,被独自一人赶下车就麻烦了。
二来宋道长只是调息,他人在车上,真遇了事,他两个徒弟还在车里,就算不救别人,两个徒弟他总不可能不管的。
这样一想后,大家都安静了下去,不再出声。
宋长青看了宋青小一眼,像是有话要说,但看了看调息的宋道长后,也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瞪大了眼睛坐在车门口处,提高了精神感应着四周的一举一动,警惕着危险再度来临。
可不知是不是先前吴婶、赶车老头儿眼中的那丝作怪的黑线被抽出的缘故,这一路竟然再没有生出波折。
因为换了铜甲人抬车的缘故,原本前往沈庄预计需要七八小时的时间被大大的缩减,之后竟然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那疾行的车子便已经停了下来。
先前频频暴发的事件令得心神紧绷的老头儿及那男人都觉得疲乏不堪,后面一路顺畅之后两人竟不知不觉的打起了瞌睡。
“到了。”
直到宋长青一声低喝,两人才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虽说睡了一会儿,可是心中悬着,都觉得睡不大踏实,此时眼睛酸涩无比,周身也是十分疼痛难忍。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沈庄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养蚕之地,可是举国闻名。
四通八达的水上交通使得此地十分繁荣,以往船来船往,附近十里八乡都有人,热闹得很。
车上的那即将回家的男人虽说搬来沈庄没几年,可对于沈庄也有一些印象,记得河边停了不少往来的船只,还有一些帮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