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荣睁开双眼,看到洁白的天花板,愣了一下,昏迷前的画面涌入脑中,他猛的坐起来。
“老大,你醒啦。”在旁边玩手机的小四听到动静,扭头看去,见林逸荣醒了,高兴地跟他打招呼。
林逸荣剑眉微蹙,环顾四周,不是白色就是蓝色,鼻子嗅到药水的味道,他立刻猜出这是哪里。“秋秋呢?”他穿上鞋子,站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就在隔壁。”小四跟在他后面说。
林逸荣沉着脸走向隔壁房间,门没有关,他一眼便看到病房中坐在床边椅子的萧秋水。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萧秋水扭头,对林逸荣点了点头。
林逸荣薄唇紧抿,目光锐利更甚往日。萧秋水明白,他生气了。只是她不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依然会这么做。
林逸荣见她眼睛清明,如同一面清澈的湖,眉头聚拢,几步走到床边,看向躲在床上闭眼沉睡的闵玉霞。
“妈怎么了?”他看到挂在床头的输液瓶,眼神微冷。
“发烧。”萧秋水低头看着林母。
修炼者的药大多不是普通的药,医院的医生只能给闵玉霞处理下擦伤勒伤之类的,至于何时醒来,只能等药效过去。
不过几日,她瘦了许多,惊吓过度,吃不好睡不好,最后还被吊在几十米高的树上。神农架海拔几千米,温度本就比市里面要低,夜里更冷,挂在树上一两个小时,身上衣服穿得少,虽然林母经过易经洗髓身体比常人要好,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于是发烧了。
向来没病没灾的母亲,因为自己而遇险,萧秋水心里自责,心中对袁鸿野和明景也更为恼恨,后悔让他们死得太便宜。
林逸荣把手贴在闵玉霞的额头上,并不是特别烫,于是舒了口气。
他直起身,转眸看向萧秋水:“跟我出来一趟。”
林逸荣回到之前躺着的病房,等萧秋水进来以后,把门关紧锁好,然后盯着萧秋水嗓音低沉地问:“你杀了他们?”
萧秋水点头承认。
林逸荣沉脸怒道:“你不是答应我不乱来吗?这就是你的不乱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刑事犯罪!”
尽管胸中充满怒火,他却把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屋内的两人能听到。不管萧秋水做了什么,终究是他的妹妹,他为她着想,质问之时也不敢太大声让别人听到。
萧秋水看到林逸荣眼中的失望与无奈,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已预料到他醒来后会是何反应,倒不意外,“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放心法律,或者说我不相信凡人的牢狱。”
顿了一顿,她盯着他继续说:“大哥,你该明白的,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超然于法外的,我们既然选择了修炼一途,那么就不再只是个普通人,做事不能够再用你原来那一套。”
林逸荣震惊地看着她,似被她的话惊住了。
“法律只是用来束缚普通人的工具,而对某个群体来说,实力才是王道,弱肉强食,法律在那些强者眼中只是一道没有任何束缚力的枷锁,他们可以轻易将其粉碎。”
林逸荣瞳孔微缩,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萧秋水。
萧秋水知道这番话对一个从小生活在普通世界的林逸荣来说太过惊世骇俗,不过有些话是该说清楚了,不然每一次做点什么亲人都不能理解,都要阻止。
“大哥不是知道天涯阁吗?那么你应该多少了解一些,类似这样的修真门派是超脱世俗的,他们法力强大,轻而易举就能够毁掉一座城,破坏一间牢房亦是易如反掌。而这回绑架妈的人身份和他们差不多,你觉得法律能够真正制裁他们?”
林逸荣沉默了。
“我们看到的是以法治社会,但那是在一个大前提下。我敢肯定,一旦牵涉到那个群体,法律也就是个玩具而已。”萧秋水见林逸荣失神,又道,“当然,他们也不是无法无天的,好比拿天涯阁来说,虽然他们有着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能力,但却不得随意对普通人出手,要不然这个世界早乱套了。”
“据我所知,天涯阁等门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得随意杀凡人,不许轻易在民间使用法力,如若违反,会遭到其他人的联合追杀。但是他们之间却是可以互相打杀的,这样的杀戮不是法律能管的,绑架妈的老头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我们不能够用常规方法对付他。否则就是放虎归山!大哥愿意看到类似的灾难重演吗?”
萧秋水一番话说得林逸荣哑口无言,他是军人,也是一个普通人,二十几年的学习生活和人生经验告诉他,有所为有所不为,法律是约束人行为的有效手段,可是萧秋水的话将他二十几年形成的世界观完全回炉重塑,听起来惊世骇俗,又像天方夜谭,可仔细一想,她说的没错,只不过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接受而已。
萧秋水说完要说的便闭上嘴,静静等着对面的男子理解消化,她相信,他会想明白的。
不知过了多久,林逸荣眉目稍动,低瞥着萧秋水:“你,真的是秋秋吗?”
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如何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一个在世俗长大的少女为何可以轻易地接受这样的现实?
萧秋水挑眉反问:“大哥在跟我开玩笑吗?”
林逸荣复杂地盯着她的眸:“你……把那些人的尸体扔在哪里?”
萧秋水闻言展颜一笑:“放心吧,我不会留下证据的,虽然说我不怕违法,不过能够避免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