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件事真如陈娟所说,确实有人在幕后指使啊。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心里,张文定不可能现在就对刘浩说得那么深,他继续问道:“现在人在哪儿?”
刘浩刚消了半截的汗,又冒出来了,他不知道啊!
刚才正准备打电话问呢,张文定没给他打电话的机会啊!
到了这个地步,刘浩也豁出去了,不得不旧话重提:“这个,我,我马上问问,我现在就打电话。”
张文定也知道,刘浩一直站在自己旁边,根本就没工夫去了解这件事,所以他并没有怪罪刘浩的意思,但心中的不爽肯定是有的。
毕竟,刘浩这个工作干得不够扎实,考虑得不够全面。
于是,张文定皱了皱眉头,道:“嗯,赶紧打电话,问问情况。”
刘浩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这就打。”
说完这个话,他准备就在张文定办公室里打电话的,但在准备打电话的瞬间,他又福至心灵,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张文定办公室,这才开始打电话。
在县政府的时候,刘浩没有把自己的电话告诉温大奎,但温大奎有结交刘浩之意,自然是早早地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刘浩。
所以,这时候刘浩打电话,都不用去问别人找电话号码。
……
温大奎把人抓了以后直接就带回了派出所,而不是留在县城。
人是派出所抓的,带回派出所调查也在情理之中。可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抓人的地点是在县府,把人带回派出所而没有交给县警察局处理,多少也是要承受一些压力的。
这虽然没有违背工作程序,但聪明的人都知道,他们抓的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这件事情非常复杂,而且搞不好会牵涉到县里高层之间的斗争,善于明哲保身的人才不会犯傻犯到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正确的做法,是不抓人。就算要抓人,也要领导发话。
领导发了话,抓了人,那也得赶紧把人交给局里去处理。如果局里觉得这山芋太烫手不肯接,那所里没办法,也就只能自己先把人扣着了。
温大奎没有按最正确的做法去做。
他并不是傻,也不是不懂游戏规则。他这么做有他自己的想法,主动往自己身上揽事,而是要借这个事情赌一把,他这是想攀上张文定这棵大树。
这个情况,可以理解为,温大奎这是在站队。
然而,他这个站队的风险比较大。因为,他想站队,可人家的愿不愿意收他入队,还两说呢。
所以说,这是在赌一把,赌赢了,自然就入了张文定的法眼,前途远大;赌输了,那这辈子估计都别想进城了。
不过,他本来也觉得这辈子进城无望了,所以才在张文定身上押宝啊!
温大奎愿意冒这个风险,因为他自打想攀上张文定之后,便从各种不同的渠道了解过,知道现在县里有不少人投靠了张文定,但是在公安系统中嘛,目前貌似还是一片空白。温大奎从参加工作起就一直在警务系统,虽然目前只是乡镇的派出所长,但这个乡镇却是近城的乡镇。
当然了,芭蕉镇如果不是离县城比较近的话,药厂也不可能设在那个地方了——取的就是离城近,但又是乡下土地便宜这个优势。
要不然的话,那三个有中草药种植的乡镇都没设药厂,干嘛要设在芭蕉镇?
生意人算账,都是很精明的。
温大奎自我感觉,他这个派出所不如县城里的派出所威武,但比一般的乡镇派出所,份量却是要足许多的。
按说,张文定是县委专职副,县里一般行局的副职,都很难让他重视。但温大奎觉得,从某些方面来讲,自己这个派出所一把手,比一般行局的副职,能量要大得多,而且方方面面都可以够得上一点。
警察系统的眼皮子杂,而且三教九流都有打交道,最主要是暴力机关,太适合办一些小事了。
如果自己前往投靠,估计张老板接收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在基层干公安的,或许说话做事直接了一点,但真要决定了什么事,那也是相当果断的。所以,温大奎遇到了这么一个机会,那就把握住了。
当然了,温大奎也相当明白,张文定这颗大树攀起来不容易,如果自己不表现出与众不同的一面,没有什么值得张老板重视的,那也是入不了张老板法眼的。
一行人刚回到派出所,温大奎就接到了刘浩的电话。
“温所长吗?我是县委办刘浩。”刘浩在电话里自报家门。
一听是张文定的秘书刘浩,温大奎心里像是被太阳烘烤了一般,暖的有点热。
他何曾不想跟这个秘书套套近乎,可刚才的情况下,自己没太多机会机会和他拉拢感情,只是谈了些公事,现在好了,他竟然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幸福来得太突然,赌对了。
温大奎赶紧答话了:“啊,刘主任,你好,我是温大奎,请领导指示!”
刘浩没工夫跟他闲扯,把自己称为领导这是个玩笑话,他也懒得理会了,便直截了当地说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温大奎一听,心里更爽了。
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
今天这么大的事情,张文定不可能不关注,但以张文定的身份,也不可能亲自打电话问自己这个小人物,那刘秘书打这个电话,正是情理之中啊。
这下好了,自己终于看到阳光了,能让张文定惦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