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看到手机上显示着的张文定的名字,立马就接通了电话:“县长。”
“案子的进度怎么样了?”张文定没有和钱海客套,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同志们正在加班加点的努力,但时间实在太长了一点了,目前正在落实线索。”钱海强调了一句客观原因,然后马上表态,“不过,再大的困难,我们也会克服,就算目前的线索落实比较困难,但别的方面,还是可以找到证据的。”
这个话,张文定听懂了,潘小荣这个案子,还只有线索没有证据,并且线索还没落实,不过呢,赵佩华这么多年,犯下的事儿肯定不止潘小荣这一桩,就算在这事儿上拿不住他,但在别的事情上搞一搞,还是能够找到些证据的。
一听到这个话,张文定也打起了精神,立马问道:“证据可靠吗?能形成证据链吗?”
证据可靠不可靠……这话问得实在是有点奇葩,但是,张文定就这么问了,他也是在基层混过的,自然明白,有时候的证据,它并不是原本的,而是做出来的证据,当然就要强调一个可靠性了。
如果证据不可靠,那在关键时候容易掉链子,到时候就被动了。
钱海有些为难地说道:“短时间之内,形成证据链难度很大,有些证人,不在燃翼,甚至不在省内。”
这个话,张文定同样明白意思,赵佩华干事,肯定不用亲自动手,而是叫人做事,做完事之后,叫做事的人早早地跑路了。这能不能找到那些人在哪里是一回事,就算知道了人在哪里,能不能顺利抓捕回来又是一回事,甚至就算抓回来了,能不能撬开嘴,也是个未知数。
有这些未知的情况在,就算县局全力开动来办这事儿,短时间也也不会见效,更何况,县局那么多事,不可能抽调全部的警力来搞这事儿,而且,钱海也不是县局一把手啊!
想到这个情况,张文定刚刚涌起来的一点开心就又消了下去,看来这一次很难把赵佩华搞死了,那就只能用先前的策略,先帮潘小荣多搞一些赔偿吧。
现在毕竟时间太紧,搞不死赵佩华,那就先吓吓他算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把赵佩华给整进牢房里去。
“这样啊……具体怎么办案,你们才是内行,我就不多嘴了。”张文定淡淡然道,“就强调一点,一定要依法办案,一切以证据说法,每一件案子,都要是经得起检验的铁案!”
钱海道:“坚决执行县长的指示。”
张文定就又道:“潘小荣一家现在都在医院,法律条款方面也不懂,如果有什么赔偿问题,你那边帮他们参考一下。也是尽一份心。”
钱海就明白了,这个话,才是张文定打这个电话的重点。看张县长这意思,对潘小荣一家,还是相当不错的,肯定是要从钱海身上敲一笔了。
想明白了这个,钱海就道:“您放心,目前虽然形不成证据链,但手头的一些线索,也够他喝一壶了。只要县里大力支持,刑拘起来是没问题的。”
刑拘起来,是送看守所,然后等着把案子办出来,再移交检察院,检察院起诉成功了,法院判多少年就送监,法院判无罪,或者检察院认为不适合提起公诉,那大不了放人就是了。
这种办法,最主要就是一个恶心人的事儿。
当然了,这种恶心人的事儿,恶心一般人还是有效果的,但要恶心赵佩华,毕竟要县里的大力支持才行——要不然,光是县里的压力,县局就扛不住,到时候县局想刑拘,可把人拘了不到一小时就得放出来,面子就掉一地了。
这个要求,张文定也有点头疼,但想了想,还是要给钱海支持,便道:“有把握就做,县里有我。”
挂断电话后,张文定就没管这事儿了。
他堂堂一县之长,忙得四脚朝天,自然不可能一直关注着潘小荣家的事情。
别说政府那一摊子工作了,就林业厅和望柏市之间那恶心事儿,他张文定还头疼不已呢。
这事儿,吴忠诚摆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那张文定就得把事儿管起来——毕竟是政府工作啊!
张文定这儿忙起了工作,中间又接到了钱海的电话,说是赵佩华来县局了,而他也把赵佩华给暂时扣下了,但没有收缴赵佩华的手机,正在任由赵佩华打电话。
张文定心中一动,却也没做什么明确的指示。
快到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吴忠诚的电话:“文定啊,现在有空吗?”
“班长有什么指示?”张文定先问了一句,然后稍稍顿了顿,才放低了姿态,道,“我手头的事先放一放,过去找你。”
吴忠诚就道:“行,那我在办公室等你。”
挂断电话出了办公室,张文定心中若有所悟,却还不太肯定,吴忠诚找自己,是不是要谈赵佩华的事情,林业厅那事儿估计不太可能。
张文定进吴忠诚的办公室,自然是不用通报的。
见推门进来的是张文定,吴忠诚坐直了身子,抖擞了一下精神,对张文定说:“文定来了。”
张文定顺手把门关了,然后径直走向沙发,坐了下来,道:“班长,怎么个情况?”
这话问得吴忠诚相当郁闷,这哪是一个副手对正职的口吻?
不过,既然是吴忠诚叫张文定过来的,当然也不会在这种小细节上多计较什么,只是淡淡然道:“有这么个情况,我们两个先通个气。”
张文定就点了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