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当心神稳定下来之时,王之心也听出了宋献策的潜台词,自己两人的身份无足轻重,死了也就死了,关键是吸引眼前这些人的注意力,让皇上脱离危险的境地,能够脱身。
而且,自己两个人,一个不过是读书人,另一个是太监,即便是真得有什么危险,有什么所谓的刺杀,也轮不到自己两人的头上,不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些,王之心的心中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但神色还是变了变,看到他这副模样,宋献策还以为王之心并未立即自己的意思,进而又意有所指地说道:“王公公,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人潮,不受控制的局面,不过是公子的一个无心举动。”
“而这些人之所以涌来,近乎于疯狂的神情,不过是想卖出手中蓄积已久的辣椒,为家里增补一些进项,只要咱们守在这里,收购辣椒,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此刻,王之心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重重一点头,以示回应宋献策的安抚,进而直视远方,挥舞着双手的同时,嘶吼道:“凡是想要卖辣椒的,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如果谁再这样往前挤,就算价格再低,我也不要他的。”
很显然,王之心的这一嗓子顿时起了作用,人群不再那么疯狂,开始变得有序起来,开始有人排起队来。
别看宋献策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安抚王之心起来,话语是那么的头头是道,但他的心中也是紧张不已,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里,额头的细汗不是热的,而是紧张的。
听到王之心嘶吼了这么一嗓子,局面开始有一些控制起来,那些贫穷的老百姓不再疯狂的往前挤,尽管眉宇间弥漫着焦急之意,但还是排起队来。
见此情形,宋献策佩服王之心的急中生智的同时,跟着配合道:“一个一个来,排好队,只要守秩序,我们可以保证,不管有多少辣椒,我们都要,一个不落的都会收购。”
渐渐地,局势完全稳定了下来,所有贩卖辣椒的商贩,全都排成了两个队伍,依次等待宋献策与王之心的收购,神色很是复杂,既兴奋、期待,又焦虑不已,深怕两人的收购突然终止。
毕竟,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能够将手里的辣椒全都卖出去。
然而,随着收购的辣椒越来越多,宋献策与王之心两人早已变成了满脸的苦瓜相,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尤其是身后装着辣椒的麻袋都快堆成了小山包,隐隐有一些手足无措起来。
就在这时,当宋献策与王之心为越来越多的辣椒而愁,无处存放之时,吴邦宰带着两班衙役走了过来,穿过拥挤的人群,越过犹如长龙的两支排队队伍,径直来到两人的旁边。
随着差役的出现,人群明显出现了一些骚动,更多的是不安。
“宋先生,王先生,公子让我来帮你们来了。”
听到吴邦宰的话语,宋献策与王之心的心中就是一松,面带喜色,然而,再一看他后面的衙役,不过寥寥十几人,再回望了一眼身后堆积如山的一包包辣椒,以及还在排队的辣椒农,情不自禁的露出淡淡的失望之色。
在这一刻,宋献策与王之心彼此对视了一眼,脑海里浮现出同样的声音,就这么一点人手,就连身后已经购买的辣椒也弄不回去,更不用说还有那么多等待收购的辣椒。然而,在两人置疑的声音之中,在排队的人群隐隐出现骚乱之际,吴邦宰淡淡一笑,转身面向正在排队的老百姓,朗声说道:“各位乡亲们,你们也看到了,贩卖辣椒的人实在太多,在这里收购非常的麻烦,也不利于我们家掌柜的运输与储藏。”
“所以,大家要是想继续卖辣椒的话,请移步南阳城内的济安仓,我们将会在那里统一收购,一分钱一分货,绝不拖欠,货讫两清,现银交易。”
刹那间,骚乱的气息消失不见,那些等待收购的辣椒农安静了下来,震惊不已,心中泛起了嘀咕,这个大肆收购辣椒的商人究竟是何许人也?拥有着怎样的来头与背景?
没有人再敢起哄,没有人再敢往前挤,只因那两班衙役,宛若门神一般,依次站在两侧,镇着场面。
凡是南阳府人,谁人不知,济安仓乃是朝廷的官仓,普通人家,寻常权贵,谁又能动用得了济安仓?
与此同时,宋献策与王之心长松一口气,一直缠绕他们的难题总算解决,将这么多的辣椒买下来,运走,都很好办,关键是在存储的地方。
毕竟,夏季多雨,要是突然来一场大雨,连续几天,这么多的辣椒非得淋湿,霉不可!
现在好了,济安仓作为收购点,不仅解决了存储的地方,还能节省一笔运输费。
这个时候,排队的老百姓却变得迟疑不定起来,似乎听到了收购的商人与官家有所牵涉,又是到济安仓交易,使得他们产生一种不信任感,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与忌惮。
不愧是生意人,有着多年的经商经验,看到这些老百姓的神情变化,吴邦宰当即明白了他们的心中所想,顾忌着什么,声音提高了几分,再次大喊道:“乡亲们,我们不是做一次生意,而是准备长期购买辣椒,所以,你们尽管放心,其中不会有任何的猫腻。”
“而且,买卖之时,我们都是以现银结算。如果你们还不相信的话,还可以让按察使陈奇瑜陈大人作保,这绝对是公平的买卖,不会让你们有任何的亏损。”
“当然,这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你们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