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微臣这就着手准备宝钞的事宜,先在小范围推行,争取在明年的茶马交易市上,就让那些商人使用宝钞,作为交易的银钱。”
听到毕自严毫不犹豫地回答,话语里那饱含的兴奋之意,崇祯满意的轻轻点头,转而说道:“不仅如此,朝廷征收赋税的方式,也要有所改变,不能让官吏上门讨要,而是让百姓到指定的衙门缴纳,并给他们发票,作为已经交过赋税的凭证。”
“发票....?”
尽管听懂了崇祯这番话的意思,毕自严还是纠结于这个新名字,忍不住地嘟囔了一句,吐出发票二字,脸上现出疑惑之色,刚想询问,却被崇祯给打断了,仿佛是早已洞悉一般。
“所谓的发票,就是由你们户部特制,类似于收据的一种,并在上面刻上户部特有的印章。有了这些收据,不仅可以作为百姓已经缴纳赋税证明的一种,更是可以作为你们户部查验与核对赋税的凭证。”
毕自严露出恍然之色,若有所思之色轻轻点头,紧接着,转而说道:“一旦改变收税方式,就少了一项官吏从中盘剥的环节,百姓也就避免了许多的苛捐杂税,那些官吏巧立名目而设,而非朝廷的课税。”
“不错,朕就是这样打算的,这样想的....”
崇祯回应了一句,神色已经变得极为认真起来,郑重地继续说道:“那些贪官污吏之所以能够收刮民脂民膏,之所以那么多没有名头的苛捐杂税,乃是最底层的官吏胡乱摊派,这些问题的关键所在,就是在于,官吏直接上门索要赋税,他们也就有盘剥的由头,瞒着朝廷增加赋税数目或课税种类的名目。”
此刻,毕自严已经反应了过来,明白了崇祯引入发票的真实目的,方便户部征缴赋税,只是顺带而为,主要还在于利民,遏制贪污之风,以更加温柔的手段,进行反腐。
如果让百姓就近到附近的州府县城,缴纳赋税,也就少了直面官吏的中间环节;应该征收的各种课税种类以及数量,也就更加的有章可循,而不是只听负责征缴赋税官吏的一张嘴,任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该交什么税,该交多少税。
而且,有了发票的存在,户部又留有底单,两相对照之下,年关统计税收之时,将会更加的方便、快捷,卓有成效。
即便是那些接收税银的官吏贪污,户部也是有迹可循,同时还牵涉不到百姓的身上,只要他们交了税银,就一定能够有一个收据,凭着手中的发票,足以据理力争,免遭二次重复征税,或者避免被诬陷,没有缴纳赋税。
当然,对于反腐,这种手段太过于局限,也太过于柔和,几乎是治标不治本。
毕竟,腐败的根源所在,乃是来自于官员,要想解决根本问题,唯有进行一系列的吏治改革,加强对官员监督的同时,还有对官员考核等的方方面面。
然而,显而易见,对于刚刚登基一年多的崇祯而言,还未完全掌权,还未完全控制住局面,没有绝对信得过的军队在侧,他还不能大刀阔斧的进行吏治改革。
否则,造成朝野动荡的同时,也将会威胁到他的皇权,乃至于个人性命。
所以,崇祯要想从源头上解决贪污之风,进行一次大刀阔斧的彻底性吏治改革,必须有军队在侧,进行保驾护航。
就像后世的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也是有着非常大的阻力,阻力重重,反对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但是,邓爷爷说出的那句话,一下子就控制住了局面,将所有反对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三军将会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
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有着无穷的威慑力,潜台词更是回味无穷,让人震撼与心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同时,也说明了一点,要想进行一个大胆性的改革,若无军权在手,若无军队在侧,那就是一场笑话,不然的话,恐怕改革刚刚开始,就会被那些老牌势力所阻断,最终无疾而终。
崇祯这样想着,对于军权的完全掌控,也就愈发地迫切起来,更加期待明年的班军,确切的来说,借助班军之名,对京师、乃至于京师周围的所有驻军,来一次彻底地换防,换成其他的地方部队。
唯有如此,才能够放心,崇祯才能够觉得,京师的禁卫军和周围的驻军,乃是为自己所用,不会在关键的时候,给自己掉链子。
当然,这并不是说,崇祯并不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明年的班军上面,还有另一手准备,那就是卢象升正在创建的军队,天雄军已经渐渐成型,初具规模,再给予一定的时间,必能具备一定的战斗力,拱卫京师的安全。
所以,在这京城之内,卢象升绝对是一个炙手可热的新星,乃是他崇祯最为宠幸和倚重之人。
“对了,毕自严,凡是朝廷向百姓征收的各种课税,必须将其昭告于天下,让百姓清清楚楚的了解到,他们要交的赋税有哪些?需要缴纳多少?如果没有朝廷的行文,任凭当地的官员如何......”
毕自严看向崇祯,听着皇上还在侃侃而谈的讲述,心里愈发地折服,当然知道,崇祯为何使用这种几乎于拙劣的下下之策,减轻百姓负担的同时,进行反腐。
原因很简单,使用发票,触动的只是最底层差役的利益,官员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损失,如此一来,皇上面临的百官反对声浪,也要小很多,差不多是微乎其微。
“对了,毕自严,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