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现在毕竟是死人,作为阴魂最为害怕的就是这些克阴克邪的东西,奶奶自然也不例外。
爷爷的眼神一直放在奶奶的身上,奶奶和爷爷俩个人并不能长期见面,能有这样的呈现,极其难得,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眼里满脸不舍。
爷爷见我一直盯着他,突然皱着眉头,恶狠狠瞪了我眼说,“狗日的,盯着老子看个锤子,赶紧去找屎!”
我尴尬不已,爷爷这个人还真是有了奶奶忘了孙儿,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天塌下来了有爷爷扛着,转眼间看到了奶奶,全然把我忘记了。
“找屎就找屎,谁还没个媳妇儿啊!”我满脸不大乐意的嘀咕了句。
正要离开的时候,爷爷伸手提着我,直接拎到了爷爷跟前,爷爷把脸一虎,将凶恶无比的面孔靠近我,瞪大眼珠训斥道,“你狗日的,再说一遍也?你连你奶奶的醋都有吃迈!”
爷爷此时此刻,简直恐怖至极,我吓得一阵哆嗦,唯唯诺诺的回了句,“我去给张瑶找屎去了,来不及了。”
爷爷听了这话,才松开手,我下意识赶紧冲出屋子外面,实在不想和爷爷目目相对。
刚走出来,就看见张泽文站在屋外,神色有些忧郁,见我走来,张泽文我回过神来看着我说,“去哪里?”
我愣了愣,淡定的回了句,“奶奶让我往北走,那边有树林,说是蝙蝠多,能在那里找到蝙蝠屎。”
张泽文淡淡的哦了声,又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严肃的说,“我陪你去吧,那林子里怕是有点玄乎。”
玄乎?
我听到这话,心里就不踏实了,连忙追问他,“那地方怎么玄乎了?”
张泽文告诉我,“公社化那会儿,村子里死的人太多,基本上都是饿死,你应该晓得,在阴司有规矩,枉死的人是不能投胎,也不能进入阴司,勾魂使者们只会把它们带到鬼门关,任其自生自灭,只要不是寿终正寝,而是由于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等,含冤而死身亡的都被称之为枉死,而当时来说,枉死的人数量极大,各个村子里的人都在处理尸体,这个村子正好把尸体处理的位置,放在了向北走的那边树林,所以到了夜里,也基本上不会有人愿意过去,若不是死人多,否则也不会吸引这么多蝙蝠。”
“这蝙蝠出现在那里,有问题?”我好奇的问。
张泽文严肃的点头,“蝙蝠最怕的就是光亮和明火,蝙蝠一般生活在一些阴暗潮湿的岩洞里而且是群居,同时它们的身体里有极其严重的病毒,这东西一旦碰了人,后果不堪设想。”
我听到这里,心里不免纳闷,满脸疑惑的问,“这蝙蝠这么不好,为什么解尸毒还要用它的屎,真是奇怪,奶奶确定不会弄错吗?”
张泽文却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蝙蝠虽然在很多方面不尽人意,可是蝙蝠谐音是遍福,而尚书写过,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民间经常见把蝙蝠、寿桃、梅花鹿等画在一起,表示福禄寿。画五个蝙蝠,表示五福临门。这东西能长寿,特别是对应解尸毒来说,绝对是上品。”
我听到这里脑子都糊涂了,这玩意怎么听上去还真够邪门的。
我和张泽文顺势朝着向北的方向走去,越走了二十来分钟的样子,四周树林丛生,黑漆漆的夜里看上去,还真有点吓人,好在张泽文陪我过来,否则我真不敢一个人在这里。
途中张泽文眉眼间看了我几次,犹豫不决,始终没能开口。
我自然看出来,便忍不住开口问他,“泽文哥哥,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张泽文嗯了声,忽然停下脚步,语气严肃的说,“你和你爷爷都是好人,不过我不可能继续跟你们走了,那天爷爷交给了我一个任务,要么选择找到张瑶真身,要么选择会全真教,参加今年道门的换届比试。”
我愣了愣,想着张泽文是个特别正直的人,却必须要跟着他爷爷走,心里蛮不舒服,我忍不住开口,“我那天看到过你爷爷,他来我们家找我的,你爷爷已经不是人了,活人不可能还保持年轻。”
张泽文的脸色一阵阴沉,沉默了许久说,“我晓得,所以我才想救他。”
“救他?”我全然不能理解这话的意思。
张泽文又看着我说,“道门纷争不断,就算没有你爷爷,也会有其他人,所以你们好好保重,不过话说回来,张瑶身体里的一线生机,会有很多人盯着抢夺,就算你媳妇儿活过来,也危险重重。”
这个我自然也晓得,不然爷爷也不会把一线生机转移到我身上。
这还是张泽文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平日里他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我跟他说话的次数极少。
我正想开口,张泽文突然严肃的看着我,脸色阴沉的极其可怕,他单手往我身后用力一提,就听见我身后传来,‘哎呀!’的叫声。
张泽文猛然将其往地上用力扔去,我这才看清楚,张泽文从我身后逮着了一个阴魂,阴魂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连忙求饶,“道长饶命啊!我只是觉得这孩子有趣,所以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绝非恶意啊!”
张泽文虽然平日里冷冰冰的,但还不至于看上去如此凶恶,这一次他的眼神把我都吓到了,简直就像豺狼虎豹护食时候的愤怒。
张泽文怒斥一声,“区区阴魂,竟敢如此狂妄,我警告你,你们这一代的阴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