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荤素不忌的老娘们,闲得她们。”丁妈黑着脸啐道,“下地时一个个磨洋工,一唠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什么话都往外秃噜,真是把孩子们都给带坏了,回去让你爸好好数落数落她们。”
丁海杏在心里只能说抱歉了,不过村里的老娘们真的荤起来,男人都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儿女的婚前教育都是这么有长辈们临时教给晚辈的。
“那你既然知道了,妈就不说了。”丁妈重展笑颜道,“那就早点睡觉,明儿早起。”
“妈再等等,马上就好。”丁海杏对毛衣进行最后的收尾道,“明儿你穿呢!”
丁妈看着就差一个小尾巴了,也就等一会儿。
大约十五分钟后,“好了!”丁海杏提着毛衣的肩膀抖了抖,“妈,快穿上试试,哪有不合适的,我修整一下。”
“合适!你爸穿在身上不是很合身嘛!不用试了。”丁妈摆摆手道。
“穿穿看,快点儿。”丁海杏直接上手解丁妈的衣服道。
“我自己来,自己来。”丁妈赶紧说道,解开棉袄的扣子脱下灰扑扑的棉袄,套上了豆青色的羊绒毛衣。
丁海杏帮她拽平整了,退后两步,看着丁妈,容貌没多大的变化,肤色还是黑黑的,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一下子变好看,会把人吓死的。
但人逢喜事精神爽,红光满面,“真精神!”笑着问道,“怎么样,保暖又轻薄。”挽着丁妈的胳膊道,“明儿就穿这个。”
丁妈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迟疑了片刻道,“那个杏儿?妈和你爸想了想明儿就不去了。”
“妈,您说什么傻话呢?”丁海杏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道,“为什么呀?”脑子一转道,“您是我的爸妈,都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一辈子就这一次,您不想亲自做见证吗?我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
“杏儿,听妈说。你妈我虽然整天围着你们转,可年轻的时候经历也多,这做人的难处也知道。你好不容易攀上这门亲事,那么多大官,妈不能给你丢人,不是吗?”丁妈拉着她的手拍拍道,“常胜对你的心意,我们也看到了,满意了。所以这婚礼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们出不出席意义也不大。这要是在村里结婚,新郎把你接走了,我们这当爹妈,还能跟着到男方家观礼啊!是不是这个礼儿。”
“我找常胜去。”丁海杏起身道。
丁妈拽着她道,“你找他干什么去?”
“这婚不结了。”丁海杏鼓着腮帮子说道。
“你这孩子,咋就不明白的。”丁妈使劲儿拽着坐在沙发上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我是当妈的,心里有数。”
“妈,您忘了您女婿怎么怼他们的,看不起农村人,以后别吃、别喝了。”丁海杏继续说道,“他们敢瞧不起人,这淮海战役的胜利是群众用小车推出来的。”
“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呢!”丁妈无奈地看着她道。
“反正你们不出席,这婚我也不接了。”丁海杏威胁道。
“行,妈去,给你丢人你可别生气。”丁妈苦笑一声道。
“您就是丢人了,那还是我妈。”丁海杏摇晃着丁妈道,“妈,您放心,能参加婚礼的都是文明人,觉悟肯定高,不会出现您担心的情况的。”调侃道,“妈拿出您当年敢朝伪军扔手榴弹的气势来。”
“你这丫头,又说胡话,那哪儿能一样呢?他们可是解放军。”丁妈戳着他的额头道。
“对啊!人民子弟爱人民。”丁海杏轻轻扬起嘴角笑着说道。
丁妈深沉的眸光对上闺女那秋水般清澈的双眸,瞬间抖擞了起来,明儿绝对不能给女儿丢脸。
“行了,洗漱一下,咱们睡觉!”丁妈拍拍闺女的手道。
*
与丁家的温馨平静相比,战常胜家里热闹的很,都是他的关系特别铁的战友们。
茶几上摆着喜糖、瓜子和茶水,大家调侃着明儿的新郎官。
于秋实打趣道,“行啊!你小子,这房子布置的很喜庆吗?像个结婚样子。”
“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心灵手巧的。”
这几天战常胜和红缨忙着布置家里,剪大红的喜字、窗花、扯上红色的拉花,还有红纸折的成纸花,扎成一个大大喜字。
大红绸布厅的正中央,原本简洁干净的房间,被装点的喜气洋洋。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各位嫂嫂们的功劳。”战常胜看着她们道,“谢谢!”
“客气什么!”郑芸笑道,“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郑姐,快帮我想想,还缺什么吗?”战常胜拉着郑芸说道。
“不缺了,只要明儿新娘子,明儿准时出席就行。”郑芸坐在沙发上指着他道。“你结婚,真是把我们指使的团团转。”
“谢谢郑姐了,多包些喜糖给你。”战常胜非常狗腿地说道。
“只给郑姐吗?”其他人顿时不乐意道。
“有有,见者有份。”战常胜赶紧说道。
“你们看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多丰富啊!”郑芸笑道,突然感慨道,“想当年我和老于结婚时候,战地婚礼,在枪炮声中,举行的婚礼仪式。”回忆往事她的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我记得那婚礼现场拉的横幅上面写着战地鸳鸯……”
“我记得那对婚联最棒了。”战常胜徐徐说道,“新枪栓新子弹一拉一抠就响,老相识老战友一亲三年抱俩。”眉眼浸染笑意,有些可惜道,“谁知就萍丫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