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海林迟疑地看了丁海杏一眼,目光又转向战常胜。
战常胜受不了他那磨叽样儿,催促地道,“你我之间只是单纯的争执,不会上纲上线的。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大逆不道的话说的还少啊!什么时候入第三人的耳朵了。是提高警惕没错,但我不能放这个危险人物在你身边。”
“景老师我家常胜话都说到这儿了,你还犹豫什么?”丁海杏看着都替他着急。
“国外的收音机播放的节目,跟咱的也差不多。虽然我尊重国家的法律,是该严肃处理,但是我认为批评教育就行了,我怕的是他们上纲上线,扩大打击范围。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的。”景海林说出自己的态度来。
“孩子爸,你认为呢!”丁海杏看向战常胜问道。
战常胜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很严重的事件,宣传画上不都写着:使用收音机,一定要注意,切莫听敌台,不中敌奸计,蒋光fd派,阴谋搞复辟,还有帝修反,狡猾似狐狸,利用广播台,一贯实诡计,若是偷听了,如食麻醉剂,走上犯罪路,国法要处理,严禁听敌台,宣传到邻里。脑中那根弦,始终要绷紧。努力读马列,抓纲举红旗。”
还挺押韵的,虽然不想笑,但丁海杏眼底绷不住的笑意。
“笑什么?这是很严肃的问题。”战常胜板着脸道,“极个别人听了后,如中毒一般,意志消沉,萎靡不振,追求吃喝玩乐,最可怕的是,如果被西化了,帮着敌人做事,堕落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怎么办?”
景海林闻言打了个冷颤,哆嗦着嘴唇道,“不会了,他是在大熔炉里经过多年锻造的一名军人,不可能像你说的堕落成n你所说的那个样子的。”
“我说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彭福生是否真的有收听了不该听的内容。”丁海杏看着他们冷静地说道。
“对啊!”景海林闻言眼前一亮道,“我因为他曾经偶然的收听了,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一直在收听。从蘑菇弹爆炸到现在两个半月了,如果经常收听早就被抓了。”拍拍自己的胸口道,“真是被老战给吓死了。说不定是被他们给陷害的。”
“以我对五号的了解,他还没有那么没品,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战常胜理智归位道。
他话音刚落,景海林的心又提了起来。
“还有一点,他们怎么就确定彭福生收听内容是不能听的或者是不可以听的呢!”丁海杏又提出疑问道。
“他们使用蹩脚的中文说的,能分辨出来,说话有气无力的。不像我们的播音员,说话中气十足,铿锵有力,听得热血激昂、振奋信心。”战常胜当即就说道。
“知道的这么详细,你也听过?”丁海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打趣道。
“你可别害我。”战常胜赶紧说道,“解放前听过国统区为了给前线战士打气,也为了安抚后方,那播音员说话就那个调调。我也无法形容,反正没有我们听的舒服,带劲儿。”
“就像你说的很好分辨的,可是如果听的外国话,他们怎么分辨的。”丁海杏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俩又道。
“这一听说鸟语,还用的着分辨吗?”战常胜想也不想立马地说道,“肯定是不能听的,不该听的。”
景海林闻言眼底划过一抹亮光,想到了某种可能,只是没有见到当事人,现在还无法确定。
“你怎么能这般武断。”丁海杏没好气地说道,“你又没听过,怎么能确定它一定是fan dong 言论呢!有道是:捉贼捉赃,罪证确凿才能有说服力。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他们屈打成招。”战常胜腾的一下站起来道,“我去找一号,三堂会审。”
“那我怎么办?”景海林着急地站起来道。
“老景,你先回去把衣服穿好。”战常胜提醒他道。
“好!”景海林机械的点点头道。
丁海杏看着神色不安地景海林,毕竟底气不足,不像自家这口子,根正苗红,胆气足。
多嘴说了一句,“从事发到现在,还如此的风平浪静,那小子还挺硬气的。”
战常胜和景海林都是人精,自然听出了丁海杏的弦外之音,那就是江五号他们还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
两种可能,那就是彭福生真没有听到不该听的东西,底气足。另一种那就是聪明小子,清楚的明白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不管是哪一种就是这小子到目前为止扛住了。
战常胜当即不在迟疑,无论如何人不能让江五号他们单独的审问。
扣上帽子,冲进了雪夜里,此时雪粒子,变成了鹅毛大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飘落下来。
景海林赶紧穿好了衣服,匆匆的追了上去,与跑出来的洪雪荔打了个照面。
洪雪荔看着他着急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的你问弟妹吧!”空气中只留下景海林低沉的声音,人已经消失在月亮门外。
洪雪荔闻言一跺脚,朝战家走去。
丁海杏早已经听见院子外的声音,所以打开了房门道,“嫂子进来吧!”
“弟妹发生了什么事?”洪雪荔一进来就抓着丁海杏的胳膊问道。
丁海杏反手扣着她的手道,“嫂子,我们坐下说话。”脚后跟一磕,关上了房门。
丁海杏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道,“嫂子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