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咱家的碗没问题吧!”丁妈急忙说道,“不行的话咱换成粗瓷或者陶碗好了。”
“嗯!有道理。”丁姑姑点头附和道,想起来又道,“家里的绸缎被面,也换了。”
“中!”丁妈忙不迭地应道。
姑嫂两人忙忙碌碌将家里翻腾了个遍,把该收的东西都收了。
两人累的呼哧带喘的坐在炕上,相视一笑道,“可算是干完了。”
“干完了好啊!快做午饭去。”丁爸催促道。
“哥,你还的把这事敲锣打鼓的宣扬一下,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得自查一遍。”丁姑姑看着丁爸说道,“行动要快。”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你们赶紧做饭去。”丁爸出了家门敲响了上工的铜锣。
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地集中在了打麦场。
丁爸见人来的差不多了,站在了石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大声地说道,“接到上级指示精神,破旧立新……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你们一定要当成事,不然的话,被人揪着,打棍子是轻的,扣帽子,这辈子全家可就完了。”
这下子村民重视了起来,大家都是运动健将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连午饭都顾不得吃了。
丁爸回到了家,丁姑姑着急地抓着他道,“哥,糟了,糟了。”
“什么糟了?”丁爸一脸惊恐地看着她道,“我现在胆儿小,你可别吓我啊!”
“牌坊,大哥,村口那个牌坊,龙王牌坊,出海的时候大家都要去烧香拜拜的。那可是封建迷信。”丁姑姑急切地说道,“怎么办?怎么办?它那么大的个头,又藏不起来,咱这个龙王牌坊可是在县里出了名的,这一定保不住了。”
“不能毁,那绝对不能毁。”丁爸立即说道,“那可是出海保平安的。”
“哥,这不是你说了算?他们要毁,咱也拦不住啊!扣上你个群众运动的绊脚石。哥现在都啥时候了,咱先顾着自己,你还惦记那牌坊干什么?”
“我怎么能不惦记,那是保佑我们世世代代平安……”
丁爸的话还没说完,丁姑姑就打断道,“哥,前面多少代咱不管,下面是否世世代代了,咱先管好咱这一代。”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冷血无情呢!”丁爸气的瞪着她道。
“哥!不是我冷血,是他们疯了懂吗?没有理智可言的,咱这小小的牌坊算个啥,多少名寺宝刹都被毁了。”丁姑姑伸手揉搓了下脸道。
“那也不能!”丁爸态度强硬地说道。
丁姑姑急的团团转,“你怎么就说不通呢!”看向丁妈道,“嫂子,过来帮帮忙,说服我哥。”
“你哥那倔脾气,能说动了。”丁妈叹气道,“小姑子,非得如此吗?这能叫迷信吗?我们身为渔民出海前祈求平安只是为了图个吉利而已。这是咱这里的习俗,我听说南边还拜妈祖呢!”
“那肯定以后也不能拜了。”丁姑姑立马说道。
丁妈愁眉苦脸地说道,“这现在上面政策,我咋越来越看不明白了,这管他们啥事了。这你们自己人是唯物主义者,我们烧香祭拜,碍着谁了。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大嫂,要死了,你咋说这些要命的话。”丁姑姑双手使劲儿下压道。
“不光你大嫂想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丁爸一脸苦恼地说道。
“现在不是弄明白政策,现在是这个牌坊怎么办?”丁姑姑看着同仇敌忾瞪着自己的大哥大嫂道,“你们别瞪我,这不管我的事。”
“老头子,咱们别迁怒小姑子行不行。”丁妈收回眼神,目光转向丁爸道。
“谁让她是体制内的人。”丁爸脸色不善地说道。
“喂!大哥,不带这样的,你也是生产大队长。”丁姑姑毫不示弱地说道。
丁爸闻言被噎了个半死,性格执拗地说道,“反正不能拆。”瞪着她道,“你见识广,你给想办法吧!”
“我哪儿有办法?”丁姑姑无奈地叹气道,“我要有办法就不会让你们拆。它只是有个象征意义而已,那么较真做什么?”
“胡说什么?这是精神支柱,对精神支柱。”丁爸言辞激烈地说道,沉吟了片刻又道,“不行的话咱们着急全体村民,举手民主表决好了。”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肯定统一不了意见。”丁妈立即说道,“人都有私心的,不可能为了一座冷冰冰的牌坊把全家老小给搭进去。”看着他微微摇头道,“这不是民主的时候。”
“那怎么办?”丁爸闻言着急道。
“哥,这时候就得你独断专行了。”丁姑姑眼神盯盯地看着他道。
“我当然可以一言九鼎。”丁爸自信地说道,在村子里他说话还是说了算的,沮丧地问道,“可是要怎么做?”
一说起这个,三个人长吁短叹的。
“丁叔、丁叔。”郝银锁站在院子里喊道。
“是银锁?”丁爸走出去看着他道,“啥事?你都自查完了。”
郝银锁一脸憨笑道,“俺们家灰扑扑的,没有一点儿带色彩的东西,有什么好查的。”
“那你过来干什么?”丁爸满脸不悦地说道,想不到办法,实在给不了他好脸色。
“丁叔,咱这房子上的吻兽咋整?”郝银锁指着瓦房道。
在瓦房脊上安装吻兽,镇宅辟邪,祈求平安。
具体到杏花坡因为靠海所以吻兽大部分都是鱼尾龙头带翅膀的样子的鸱尾,据说是海中的一种怪兽,长的像鸱,能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