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川离开了,他增派了两支小队将教堂彻底包围起来,约翰颓然的返身走向楼梯口,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约翰神父……”
一声呼唤,让约翰顿在原地,艰难的转过身看向说话的女学生。
“日本人叫我们去干什么?是唱歌吗?”
听了女学生的问题,约翰的心猛然一抽,这个问题让他感到窒息,但他脸上却没表露出什么,柔声道:“是的。”
然而,站在学生群中的小蚊子却突然开口弱弱的道:“我不是女学生,我就不用去了。”
一边说一边从女学生队列中走了出来,约翰、乔治及所有女学生们都死死盯着她,看得她一阵心慌,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口中带着哭腔道:“我本来就不是,我不去。”
乔治终于忍不住,怒声道:“你不去?日本人数了数的。”
“我不管,反正我不生们懵懵懂懂,不明白日本人为什么一定要她们去参加宴会,她可清楚得很,这一去很难说还能囫囵的回来。
乔治瞪眼怒道:“你不去不行,你现在说你不是女学生,你刚才怎么不敢讲?”
“你们谁都不用去。”
便在小蚊子快要崩溃时,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场中骤然一静。
约翰猛然回头,看向大堂侧门,当看清来人之时,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迎着那身影疾步走了过去,“高,你还活着,太好了,你得帮帮她们,你必须想办法帮她们,我尽力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高鹏没有介意约翰抓住自己肩膀的行为,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道:“我知道你尽力了,你做得很好,你很好的保护了她们,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从今天起,你是我兄弟。”
高鹏说完,拍了拍约翰的臂膀,接着道:“剩下的,交给我吧!我已经有办法送他们安全出城。”
女学生与刚刚从地下室上来的秦淮河女人们听到高鹏这句话,顿时大喜过望,约翰自然也不例外,孟书娟疾步走到高鹏面前,问道:“高大哥,李教官呢?他没来吗?”
原本面带笑容的高鹏脸色一僵,随即恢复了那副淡漠的神情,声音低沉的道:“李教官他……牺牲了,现在,我就是李教官。”
孟书娟闻言浑身一震,踉跄着连退几步,此时秦淮河女人中奔出两人,正是豆蔻与香兰,豆蔻开口问道:“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牺牲的?是昨天吗?昨天我们外出遇到日本人,就是他的兵救了我们。”
高鹏点点头,道:“我听他们说了,只不过他们口中的李教官,就是我。”
“那些兵原本是鬼子的俘虏,前天在汉中门要被鬼子枪毙,是我和李教官把他们救出来的,就是在那一战中,李教官……”
高鹏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一个个心下凄然,在她们的认知中,李教官和高鹏都是好军人,任何一个牺牲,都是中国的损失,她们这些老百姓的损失。
而孟书娟尤为难受,事实上,她跟李教官只是数面之缘,但这个少女的心,早已被李教官俘获。
第一次在城门口,李教官救了她们,在城门前的那一瞥,李教官的身影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而李教官的心,也未必没有颤动了那么一刻。
否则,他为何要将她跑丢的鞋子珍而重之的拾起,放入随身挎包中?只是可惜,爱情对于李教官来说,那都已经不能称之为奢侈品,那根本就是白日梦。
第二次,她在房间中唱诗,他在门外静静的看着她,李教官眼中的晶莹,当时在烛光的映照下她看得清清楚楚,在自己现他时,他那轻柔而小心翼翼的动作,让她有了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后来,她在门口现了自己跑丢的鞋,也是在那一刻,她心底那根最柔软的弦被拨动了。
可她现在,却突然听到了他的死讯,这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高鹏看了看她,心下暗暗叹息一声,转头看向约翰与赵玉墨等人,淡淡道:“李教官的名头,在南京驻军中非常响亮,有他在的部队,可以保持最强大的士气与战斗力。”
“所以李教官在临走前告诉我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他,你们记得,不要在我那些兄弟们面前说漏嘴。”
赵玉墨迈着优雅的步子上前几步,蹙眉道:“高大哥,教堂周围有鬼子把守,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们又要怎么出城?”
高鹏沉声道:“放心,我既然能不惊动任何人的进来,自然也能不惊动任何人的带你们出去。”
“嘿,伙计,你们能不能说英语,难道你们不觉得,在我面前说中文非常不礼貌吗?”约翰突然在旁边无奈的叫道。
高鹏嘴角抽了抽,用英语道:“ok,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大家逃离南京城的计划,学生们给姐姐们翻译一下吧!”
接下来,高鹏便将教堂后院化粪池的排水管道可以进入下水道,通过下水道能到达长江边上,而在长江边上,已经有他们准备好的船可以渡江的事一一述说清楚。
“我那二十多个兄弟会一路护送你们到扬州,扬州此时还在中国军队手中,不过估计江南也守不了多久,到达扬州,你们想办法弄一些补给,然后继续一路北上,记住,越往北越安全。”
“我那些兄弟们到扬州后,如果他们要归队,那后面的路就得靠你们自己了,如果有不愿意归队的,你们尽量想办法将他们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