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泉听不下他的悉声切语,方就抬声断言道:“我已经恢复好了,不用你担心。”他硬声随语,令旁人闻来自是觉着很是不舒。但那雪卿陌早已习惯他如此的态度,自就没有与之计较。
雪卿陌拧眉而过,缓缓摇头道:“你才修养了几天?”然之又不可思议地淡言一抛:“好好养伤,这回的事,你不能管。身体最重要。”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余飞泉傲声道,他连头都不回,只是仰眸而上,不愿多看那雪卿陌一眼,眼神亦是那般高傲无畏,实则是在故作强硬之势。
“不,你不知道。”雪卿陌笑言道,“你只想着报仇。”他一语道破余飞泉的心思。
终于让那余飞泉回过眸来,可他看雪卿陌的眼神仍是那般孤冷兀傲。
二人就如此对望着。余飞泉狠狠咬牙,雪卿陌却是一副淡然之色。
“我最了解你的心思,尽管你什么都不曾与我谈过。”良久,雪卿陌漫声道,说罢只是长叹一声。
余飞泉听了只一冷哼抛下,双眸一撇而回,满脸的不屑之色充斥其中。
半响,他才随言一抛:“自以为是,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说罢依旧仰眸而起,凝望漆黑长空。
“故装强硬,也不是什么好习惯。”雪卿陌巧言回之,双眸中只含挽怜之色。
闻声后,余飞泉疾眸一回,只冷冷地瞟了雪卿陌一眼,方又回眸而去。
“该去怎么搜寻就怎么搜寻。”余飞泉冷声冷气道,片刻又抬声而起:“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说罢,他便立身而起,然之且就要起步就走。
被那雪卿陌昂言断下:“我是你师长!”他语声忽而强硬起来。
余飞泉方才迈了几个阶层而下,被他此言一出,方就牢牢定住了。他并手而起,面上只留无谓之色。在他眼里,雪卿陌这个大师长什么都不是。
“师父担心你。”雪卿陌接言而道,声音好似颤抖了几回。
师父二字,好似牢牢禁锢在余飞泉心中。他亦是被这二字恍惚地振到了心,疾疾一撇目,然之深扬一口气,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并不默首无声:“我知道。”
说罢,他便垂眸而下,临那阶梯继续落步而行。
“别做让师父失望的事!”雪卿陌继续追言而道,昂声耸落,终于敲入那余飞泉的心。
余飞泉紧紧合眸而上,这回他仍是再无回头,继续落步而去。他嘴唇微微颤抖,双拳紧紧攥过,微眸一怔,好似再无回头是岸。
雪卿陌目含微光,看着那余飞泉缓缓渐去的背影,映下的月光迷落于心,却怎般也抚平不了他的心,只觉得屈心愈冷,如被剑针疾刺过一般。
他不愿再看见师父那副憔悴不堪的模样,他不愿让师父对这廉生观失望,对他失望。
他低垂着眼眸,怜握在心中的是他仅存的最后一丝泪意。在此之后,他必须强心自抑,做事谨慎。
长扬了一口气,雪卿陌仍旧垂首而下,片刻转过头去,临那阶层缓缓而上。
方才踏了几步而去,他就瞧见那地上的影子,是那般的熟悉。
抬头一看,是那拄着拐杖的慕容魔师孤身一人的身影。
临眸一定,方才瞧见面前的师父早已是泪流满面。
帘眸初首,师父的脸被那泪痕覆满,但嘴角的笑意好似闪着灿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