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冷哼一声:“看似佛心,要是我被无限期的囚禁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那大和尚有些尴尬地又道:“出家人不得开杀戒,若此后再无新的预言,那便只能永世囚禁了。”
一直在旁边神游忘我的窦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是她想多了吗?为什么一说到蝴蝶她就联想到自己,不会那么巧吧?可她现在连法器都控制不了,又怎会有另‘神山陨’的能耐?更何况体内还有封印,也许是她想多了,她压根和这预言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窦扣扯了扯嗜鬯的衣袖道:“好累,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嗜鬯点点头,反正他听得甚是乏味,瞌睡都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从不担心未发生的事,凡人啊!总喜欢庸人自扰。他朝旁边的侍女招了招手,那侍女俯下身来听他在耳边细语一阵,然后点头退下了。
嗜鬯不想扰了众人的‘高谈阔论’,便让侍女向凌肃芒代为转达,而后他拉着窦扣悄悄离了席。
总算是把该做的做完了,该弄清楚的也弄明白了,一年多前欠凌央的解释也解释了,窦扣坐在床沿想着那日蓝姨说幽谷可作为相聚之地,她体内有蓝姨的血,聚神凝气便可传唤。只是……那么危险的地方大叔定是不会让她去的,可真是个伤脑筋的难题。
“你明日一走,凌央可就伤心咯!”
窦扣惊魂未定地看着房梁上那个晃着腿的少女。
“小五?”
“嗯,是我。”少女从房梁飞下,走到窦扣身旁坐下。
眼前的少女,明眸皓齿,肤如凝脂,一身雪白绒裙,貂毛围腰裹肩,浓密黑丝梳着小髻,插着毛球做的发髻。
好一个俏皮的小妖精,殷伯珩居然相不中她。
“我走了凌央有什么好伤心的。”窦扣道。
“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啊?”小五一翻白眼,双手为枕倒在床上。
窦扣不是没有察觉,不过一直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毕竟她和凌央算不上深交,见面的次数用手指头也都数得过来。
“即便真如你说那又如何,我终是得离开。”
“其实我觉得凌央还算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道法精湛,一身正气,尊老爱幼也没什么不好的嗜好,不如……”小五翻身而起趴在窦扣的肩上道:“你换个人喜欢好了。”
窦扣拍掉肩上的下巴,起身宽衣,“等你什么时候把殷伯珩忘了,再说这句话吧,我要睡了,你自便。”
此时传来敲门声,“窦扣,你睡了吗?”
是凌寻的声音,窦扣看了一眼小五,“找你的。”
小五耸拉下脸,“我怕我见了她就舍不得走了,你帮我回了吧。”说完隐身不见了。
倒是个蛮重情义的善良小妖,窦扣轻叹,合着衣服去开了门。
凌寻并没有进屋,只是把手中的宣纸和篮子递给窦扣道:“这是小五最爱吃的莲子糕,做法我都写在纸上了,如果她肯出来见你,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她,顺便帮我带句话,‘你喜欢的那盒胭脂是我娘留给我的,所以上次你拿来用,我才会发脾气,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再为伯珩哥哥伤心了,此去一切保重’。”
凌寻眼角含泪,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窦扣怅然拉上房门才发现小五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后,两眼通红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