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边的脚步立马停住。
“你肯救她?”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
窦扣坐在地上用细竹管子把碗里浓稠如墨的蛇汤灌入青耕嘴里,不一会青耕的身躯便开始细微地挣扎。戚怪从屋里拿出一个木盒子,里边装着颗红豆大小的褐色丹药,他上前握住鸟喙,单指推入其喉,然后用手轻轻顺了顺青耕的脖子,辅助她把药丸吞下去。
怀里的身躯渐渐平缓,知是起了作用,窦扣长呼一口气。
“这只是暂时的,她吃的是我最后一颗凝魂丹了。”戚怪合上木盒,正色道:“我戚怪帮人是看心情,不过这次却是在你身上压了一个价值不菲的赌注,希望你是个守约之人。”
“这药能坚持多久?”
“看她造化,不过有这碗蛇汤压制,至少能顶上十天。”别说汤了,光是那颗凝魂丹,也是需要极北苦寒之地的冰莲混合夭折腹中的男童心脏炼制一年半载才出那么一颗,要不是觉得这丫头或许能见到那人,他岂会舍得?
窦扣离开戚怪居所回到三人曾住的寒屋漏院已是日落黄昏,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脑中思绪乱成一团。晚风卷起院中火坑里的冷灰直扑脸颊,飞进眼里,她忍不住鼻子一酸。
细细想来,归根究底似乎又是她的错,如果那天没有去城郊拾柴火就不会救下那个忘恩负义之人,也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难道她是天煞孤星注定克死身边的人?
太阳一下山,天总是黑得特别快,窦扣进屋匆匆把满身血渍的衣物换下,再用一件补丁外衫重新裹住青耕,放进背篓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重新出发了。
出城的时候很顺利,她装着可怜的脸跟城卫说是自己家的鸡发了鸡瘟,要拿去城外埋了以防后患,那两人赶忙捂住口鼻让她赶紧走。
‘出了落孤城沿大路一直往北走,穿过树林就会看到一湾大湖,偶尔会有放养野鸭的船家肯渡你到对岸去。阴山是最高的那座,虽然神仙所居的洞天福地一般人无法接近,不过这青耕是神鸟,你便带着她去碰碰运气吧。’
窦扣脑中刻着戚怪这句话中的重点,‘大路往北’‘湖’‘船家’‘阴山最高’。
今晚月光还算亮堂,宽敞的大路走得十分顺畅,毕竟她这身打扮也不会有人想跳出来打劫。好在背篓里是小小的鸟躯,如果是个成年的妇人,她定是死活都拖不动的。
晚风在耳边呼呼作响,钻进衣领,窦扣打了个寒战,她裹紧衣服,稍稍加快了脚步。虽然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可一个人晚上走夜路还是挺害怕的。都怪以前在山上的时候爷爷没事总讲一些鬼神妖魔的故事给她听,这下脑中全是自己虚想出来的恐怖形象,怎的都挥之不去。
窦扣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长时间,只觉身子越发疲乏,适才发现不远处亮着几盏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