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几乎是贴着徐阳,手指搭在他的胸口,释出真元之气,牵引毫针慢慢往里走动。
这“灵枢九针之毫针”不同于普通大夫所用的那种标准针灸针,那种标准针,只能针很浅的穴位,针几分留几分,而且大部分情况下是一针一穴。
而毫针以及洛尘的使用手法,都很独特,是非标准的。
毫针完全刺入人体,一分一厘也不留在外面,且入穴之后,并不是直着走,是沿着穴位、脉络和气血游走,通过刺激一连串位置较深的穴位来疏通经络和气血。
别人看不懂,主治医生则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针法一般人真用不了,因为针在体内游动流窜,肉眼是看不到的,只能凭气感,内家功夫不到家,别说运针,就连刺穴都刺不进去,就算勉强刺入,也很容易把人治出毛病来。
要知道人体的穴位经络虽然基本不会有变化,但气血却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行动变化,如果气血不运行,那人也就死了。
普通大夫之所以不敢将银针完全刺入穴位、要留几分,就是怕体内气血将针带走,冲刷到不知什么位置,如果银针被冲到一个非常脆弱的位置,那必然造成严重的伤害,到时候就会出现,治病不成反将人治死的情况。
所以,“体内行针”乃是神技,这个姓“洛”的小伙子能使用“体内行针”手法,乃神人也!
主治医生已然对洛尘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杜奇延只认为他是在装神弄鬼、装逼作死。
过了一会儿,众人听到有“嘶嘶”的声音,就像是打气筒在为车胎打气,只是非常轻微,但icu安静,大家还是都听见了。
何志雄、杜奇延等人眼神四下寻找,最后他们惊骇地发现,这声音竟是来自于徐阳的身体。
古怪,徐阳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呢?
声音一直持续了将近三分钟,才变得不可闻。
洛尘手指提起,仿佛在提拉什么东西,可他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看起来却好像很费劲似的。
突然,一根细小如牛毛般的银针从徐阳腹部跳射而出,洛尘以手指轻轻捏住,放入针袋消毒。
下一刻,徐阳的身体动了起来,闭着眼睛,像条巨大的活泥鳅似的,扭个不停。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洛尘要说“扶稳扶好,不要让他乱动”,何志雄和马晓青赶紧用力抓住他、压制住他,否则他估计会从床上扭到地上。
洛尘说:“抓紧他!”
取“灵枢九针之局针”,针其脑前“上星”、“神庭”、“眉冲”几处穴位;又取“锋针”,针脑后“后顶”、“玉枕”、“天柱”等穴。
这银针刺穴的手法又快又准,令主治医生叹为观止。
杜奇延眼皮直跳,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好了。”最后一针结束,徐阳的身体不再扭动,洛尘退后两步,就这短短几分钟,洛尘额头上出了一层毛毛汗,道,“你们扶他趴下休息一会儿。”
徐阳重伤在背,不能躺,只能趴。
洛尘收好针袋,喘了两口气,面有倦意。
马晓青是第一次见洛尘使用银针治病,心想,原来针灸这么耗神耗力啊?
黄疏影从身上掏出丝帕,递给洛尘,洛尘笑说:“谢谢,不用了,我拿手擦就可以了……”
说着,抬手要擦,黄疏影却已抢先一步,用自己的丝帕为洛尘擦拭干额头的汗珠。
洛闻到一股幽幽的处子体香。
何志雄、马晓青扶徐阳躺下,过了一会儿,就听到细细微微的声音。
众人仔细一听,原来是徐阳嘟嘟囔囔地在说些什么,嘴唇一张一翕地动着。
虽然徐阳说得含含糊糊,何志雄还是听清楚了:“他说‘水……水……’,他口渴,要喝水,我……我去拿水给他……”
洛尘抬手止住他:“等等,阳哥现在身体虚弱,不宜立刻饮水进食,让医生先打点滴吧。”
主治医师回过神来:“我安排,这就去安排!”
吊瓶挂上,没多久,徐阳便睁开了眼睛,眼神从迷茫涣散变为清晰凝聚。
仪器上所显示的指标已基本趋于正常,要知道,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奄奄一息、垂垂欲死,这何止是缓解,根本就是几针见效、救死回生啊!
何志雄大喜。
杜奇延面如土色。
徐阳神智也已恢复,看清楚周围环境,开口便问何志雄:“黄先生呢?黄先生怎么样了?”
黄疏影一下子哭了起来。
何志雄满脸沉痛地说:“黄先生他……已经去世了……”
徐阳似乎有所预料,闭上眼睛,牙关紧咬、肌肉紧绷,两行泪流了下来,显然他心中是极为痛苦的。
洛尘搂了搂黄疏影的肩膀,聊表安慰,又上前去为徐阳复查。
他说:“阳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切忌大喜大悲,还请节哀,多加修养。”
徐阳睁开眼睛,虎目含泪,看着洛尘,道:“洛先生,是洛尘先生来了么?”
洛尘说:“阳哥,是我。”
何志雄在旁边道:“阳哥,是洛师傅救了你。”
洛尘谦虚表示:“是阳哥命大,撑到现在,加上医院优越的医疗条件和大夫们医术高明。我只不过是用针穴之法,疏通了气血,让阳哥提前醒过来。”
杜奇延看着洛尘,眼睛里充满怨毒,已然将他恨之入骨。
玛德,还真被他给救醒了……
徐阳对何志雄道:“雄哥,有劳你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