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的星海之中,有数不清的星辰。它们分属各个星天,孕育着无数的生灵。
其中有一颗不大的星辰,上面既没有沟壑起伏也没有河川流淌,完完全全是平平整整的一大片,在这平整的大地上,竖立着数不清的晶石,一块块晶石有大有小,晶莹透明。
仔细看去,每一颗晶石中央,都有一块样子奇怪的东西,犹如琥珀里面常常会包裹着的小虫子似的,被它封在里面。
这些东西大小颜色形状各不相同,但它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姿势,就好像是正在挣扎一样。
当然,它们并不会动,所谓的“挣扎”,也只是被封在晶石之时,最后那个瞬间所保持的姿态罢了。
若是有见多识广的仙人在这里,必定要吓上一跳。因为被封在这些晶石之中的,全都是那些修成不死之身的强大天魔!
但凡修成了不死之身的天魔,总是很难被消灭的。想要将它们彻底消灭,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相比之下,摧毁它们的肉身,将寄宿魂魄的“核心”取出来并且封印,更加实际一些。
这些数不清的晶石,每一块都封印着一个强大的不死天魔。这些家伙们昔日都是在星海之中肆虐、犯下无数罪孽的极恶存在,现在却已经成了晶石之中的囚徒,纵然天荒地老也休想离开,被永远囚禁在这里。
在这些晶石附近,一个个犹如小山一般的巨型傀儡正缓缓地走来走去,它们一边走,一边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喊话。喊话的内容都是诸如“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犯了错误不可怕,坚持错误才是最可怕的”、“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之类。
这些声音拥有奇异的穿透力,无论有形还是无形的屏障,都不能阻挡它们。所以纵然那些天魔被封在晶石之中动弹不得,傀儡们的喊话也在时时刻刻传入晶石,向它们传递着早已反复宣讲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东西。
从高空看去,无数的晶石犹如田里的蔬菜,被划分成一块一块,中间有一条条道路。所有的道路上都有傀儡在巡逻和喊话,所有的道路最终都通向同一个地点。
那是一座高大的、巍峨的、朴素而没有任何气质可言的屋子,既看不到雕梁斗拱,也看不到宫门回廊,更没有亭台楼阁,只是四四方方一间大屋,甚至连像样的屋门都没有。
大屋里面有无数的架子,每一个架子上都放着许许多多的玉牌,这些玉牌上闪烁着明亮的灵光,仔细看去全都是上等的法器。而这些法器的用途只有一个,就是记录资料。一枚这样的玉牌,足以将几倍于青羊观藏的典籍全部记录下来,而这些架子上,密密麻麻不知道放了多少玉牌。
在大屋的中央,是一个透明的巨大星盘,星盘之中有周天刻度,无数的星辰在其中微微闪耀,不时有一两处星辰发出奇异的光芒。
大屋后面正对着星盘的地方,有一副很简朴的桌椅,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人坐在那里,不断看着一份份传讯玉简,然后对其作出批示。
不知道忙了多久,总算是将桌子上堆积的那些资料处理完毕,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活动的缘故,全身骨节都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唉!亏我当年还以为这斗部星神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位子,花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精力去争取——却原来是个文书!”他习惯性地叹道,“真怀念当年金戈铁马,和大家一起纵横星海,灭杀无数邪魔的日子啊!”
“怪不得老星神当年听了我的志向,显得那么高兴;也怪不得几个斗神世家出身的家伙一点跟我争的意思都没有……唉!消息不灵通,真是害死人啊!”
正感叹间,星盘上突然闪过奇异的光芒,青年一愣,仔细看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想了一会儿,手指轻弹,空中微微一震,水波般荡漾着,出现了一个类似镜子的画面。画面之中是许许多多狰狞凶恶的天魔,还有一道在天魔大军之中纵横咆哮的猛烈电光。
“道友别来无恙。”青年笑着说道,“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算了吧!你肯定连我叫什么都忘了!”雷电之中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哼着没什么好气,“斗部星神突然来联系我这雷部的无名小卒,究竟有什么事情吩咐啊?”
青年尴尬地笑了笑——他还真忘了对方的名字,没办法,常年埋头于案牍之间,他早已习惯用代号来称呼别人。然而用代号称呼对方实在太过无礼,还不如模模糊糊一句“道友”算了。
“刚刚周天星盘之中,看到在某个下界,有道友的力量闪动。”
“……怎么可能!我没有分身去下界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星盘是不会出错的。我把那个下界的位置发给你,你化个分身过去看看究竟,怎么样?”
“别闹了!我很忙!”雷光之中的女子顿时怒了,“你没看见我这边正在打吗!”
“我可以派个人过去帮你……”青年手一拂,星盘之中亮起了几点特殊的光芒,每一点光芒都蕴含着极大的威压,令人仅仅只是看着它们,就觉得心神不安,“巧了!王天君正好距离你那里不远,我让他去帮忙,如何?”
“算了吧!”那女子呸了一声,反问,“你是打算让他来连我一起轰了吗?”
“啊?”
“张天君,你整天忙着办公,难道忘了王天君德穑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