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不劳二主。
李治倒是挺会安排人的,把雕版印刷术拿到手后,干脆又交给了李逍来负责。在秘书监下新设一个印刷局,负责印书。
皇帝交给自己新秘书的第一个任务,尽快把印刷局搭建起来,反正要人他给人,要钱给钱,要地给地。一万套九经,这是李治交给印刷局的任务。
财大气粗。
李逍不由的感叹,皇帝手笔果然大。
要是自己,就算有印刷术在手,就算印刷成本低,也不会直接就先来个一万册的。我肯定要先调查下市场啊,再比如开个招商大会啊,寻找些经销商什么的,起码要先弄到一些订单,甚至最好是先拿到些订金,这样才会上马动工的。
直接就先来一万套九经,太简单粗暴了。
不过一万套对于皇帝来说,确实也不算多。
毕竟大唐如今的科举考试,其实以明经和进士两科为主,而其中进士科录取的人少,以明经科录取最多,特别是考明经的往往是那些士族子弟。俗话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你要是三十岁才考中明经,那就算老了。而如果五十岁就能考中进士,还算年轻的。
“陛下,臣请陛下赐几个字。”李逍嬉皮笑脸。
“赐字?”李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的就说要赐字?
李逍让人取来纸墨笔砚,亲自替皇帝磨墨。
“就写一行字,钦定科举考试九经正版,秘书省校正!”
李逍打算用皇帝的字来做招牌为九经打广告,等这九经印出来,每卷封面上都印上一行大字,钦定科举考试九经正版,他娘的,有这行字,那这套九经还不得牛气冲天。
再加上秘书省校正,那绝对是抬身价的事情啊。
他李逍做事情,要做就要做最好啊。
“陛下,臣听闻著作局有一本书已经校定完毕,是否也可以交给印刷局印刷颁行?”
“你是说五经正义?”李治一下子就明白李逍说的是哪套书了。
五经正义,就是对五本经典的义疏解释。汉武帝时,朝廷将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这五部书宣布为经典,故称五经。
在贞观时,太宗皇帝命大儒孔颖达等编写五经义疏著作,这套书是对五部经典的官方解读,由孔颖达主编,历时三十多年,前后五十多位著名学者大儒参与。
其中《周易》用魏王弼、晋韩康伯注;《尚书》为梅赜本汉孔安国传;《诗经》用汉毛亨传、郑玄笺;《礼记》用郑玄注;《左传》用晋杜预注。各经大多依据自古以来,特别是两汉魏晋南北朝至隋的多家注释整理删定而成,“事必以仲尼为宗”,试图“去其华而取其实,欲使信而有征。”
这套书的目的,就是完成五经内容上的统一,总的来说,就是统一思想。
这对大唐统治天下,当然是大有帮助的,选用更适合朝廷需要的经典注释,有益于朝廷。
“臣认为五经正义历时三十余年,如今既然已校定完毕,那就应当立即刊印颁行天下。而且臣还建议,可将此五经正义列为标准,规定以后科举考试经典部分亦必须按此答卷。”
李治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可再刊印五经正义一万套。”
大唐奉行的是儒家九经,比起汉家的五经要多出几本经典来,不过五经也是基础。
这套书可是好不容易完成的,从贞观初到现在,好不容易编完,并校定完。
按正常情况,这套书完成后,会由秘书省著作局抄写几套,分藏于朝廷的几大馆阁之中。
但是现在既然有了印刷术,当然可以刊印发行了。
儒家的这五本经典,成书年代早,文字晦涩难懂,记事又简略不祥,因此后人学习起来有很多困难,于是后来学者大儒们流行为经书作传、注,可一部经书又往往有各执一说的多家传、注,后人更不知道该听哪个的。
大唐编的这套五经正义,就是要从中选出比较好的注本,摒弃其余杂说,对前代的繁杂经学解释进行一番统一整理,又因为前代的注本,也有难解之处,于是还要对传、注,又加以疏通解释。
这其实是一套工具书,专门用来解读学习五经的工具书。
括《周易正义》14卷,《尚书正义》20卷、《毛诗正义》40卷、《礼记正义》70卷、《春秋左传正义》36卷。
总共一百八十卷,可谓巨编。
特别是不但有孔颍达等大唐名儒,还有如于志宁、长孙无忌等许多重臣参与增损。
“好,五经正义交于印刷局刊印,然后发行天下,以后凡士人应明经科,均须诵习儒经,义理全据五经正义所说,否则就视为异端邪说。”李治拍板。
朝廷科举几十科,但以明经为主,九经和五经正义为考试必用书,那么这套书的思想理论对唐人将会有巨大的影响。
李逍也是知道些这些儒经的哲学思想的,比如周易正义里宣扬的是先道而后形的唯心论,而礼记正义这本书,宣扬的则是儒家重礼的观念,提倡尊卑贵贱的等级差别。
这就是统一思想。
汉以来,朝廷信奉儒学,以儒治世。儒家经典是儒家的根基,而经学又是儒学的表现形态,通过注解经书,表达的是一个时代知识群体的理想、追求、思想旨趣和价值观念。
可以说,统一儒家经典注义,其实就是在统一天下人的普世价值观,通过支持宣传那些对朝廷有利的价值观思想,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