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嗯嗯……”
静静含含糊糊地咕哝了一句,扭了扭屁股,接着睡。
深深忍不了啦,放下被子,自已和衣躺上去,贴着她的耳朵:“静静,起来啦,快起来啦。”
“嗯……姐,别吵,好困、好乏啊,让我睡……睡……”
一句含含糊糊的话没说完,静静的意识又陷入了睡梦之中。
“睡睡睡,睡你个鬼啦。”
深深推她的肩膀:“昨晚怎么样啦,快跟我说啊,怎么样啦?”
“就那样啦,还怎样啦,别吵我,好乏,身子都要散了,让我睡……”
“嘁!恃宠而娇是吧?要不是姐姐让你,哪轮到你先拔头筹,现在就跟姐姐摆架子了……”
深深的语气酸溜溜的,好像打翻了一缸醋。
“没有啦,人家真的好乏啊,要……啊~~啊~~哈”,静静转过了身,探出一双光溜溜的玉臂,安抚似地抱住了深深,但眼睛却没张开,只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懒洋洋地道:“真的好乏……”
“这种事情,不是男人出力气嘛?庞婆婆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你就躺在那儿就好了,啥也不用干,干嘛这么累?”
深深疑惑不已。
静静含含糊糊地道:“等你……跟他好上,你就知道了,什么都不干,也好累……好累……”
深深尤自不解,这个半吊子的理论派污妖王转着眼睛想了半天,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就会累。她贴近妹妹的脸蛋儿,仔细端详半天,吭吭哧哧地问道:“就只是累呀,那个……那个……那个的时候,舒服吗?”
“呼~~呼~~~”
静静猫儿似的打起了小呼噜,深深气鼓鼓地隔着被子,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不说拉倒,男人上了床,红娘抛过墙!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嘁,不用你说,人家早晚也会知道!”
深深与静静的世界只有那么大,她们眼里看得到的,就只有一个家、一个男人而已,而相对于杨千叶姑娘来说,就截然不同了。
她是女人,但如果她是男人呢?
一位亡了国的皇子,殚精竭虑、含薪茹苦,一点点地经营、壮大着自已的势力,虽然复国的机会是那般渺茫,而且越来越渺茫,但他仍坚苦地跋涉着,永不言败,这样一位前朝皇子,给人的是一种什么印象?
但她是女人,性别一变,她的所有付出,似乎就成了不值得、不应当。这不仅体现在旁人的看法上,由于这世界自然形成的对男人女人的不同分工,就连女人自已,有时候也是这样的看法。
就如杨千叶自已,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已这样的坚持究竟有没有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但这种伤春悲秋,大抵只是一种情绪,尤其是身心俱疲时产生的一种动摇。
墨白焰、冯二止等一班宦官从小给她灌输的观念起了很大的作用,使得她秩嫩的双肩,承托着如此重大的责任,依旧能咬牙坚持着,一步步走下去。
每天五更天,她就要起床,洗漱停当,习练武艺。天明时分,用膳、读书,所读少有经史子集,却是以治国策论、兵法韬略为主。这种坚持,比东宫里那位真正的太子李承乾,还要辛苦几分。
当长安城晨起的鼓声响起的时候,她就走进二楼的账房,这时她就从一位储君般的人物,又成了一个矢志复国的“皇子”,需要运筹诸多安排,策划许多大计。
如今,她刚刚处理的,就是她安插在西市的势力。当初,李鱼受乔向荣乔大梁提示,与王恒久相争,曾拜托聂欢代为招募了一批“江湖游侠”,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豪杰,是受杨千叶所指派,聚集到李鱼身边的。
谁料李鱼为了避免功高震主,果然功成身退,跑到太常寺担任了鼓吹署令。但李鱼虽然走了,恰因他的离开,这些刚刚依附到李鱼身边的豪杰,反而受到了良辰美景的大胆任用。
杨千叶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依托西市这个最方便的保护伞,她在长安能做的事,较之以往要大上十倍,所以杨千叶很看重这个机会,她认真做了一番安排,当务之急就是培植。
趁着良辰美景刚刚掌权,急需培养自已的班底,她要把自已的心腹,尽可能地安排进去,并取得良辰美景的器重,掌握权力。一番计议后,墨白焰和冯二止等人相继离开,杨千叶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西市开坊的鼓声也响起来了,很快,她就要摇身一变,再度变成长袖善舞的乾隆堂女掌柜。听着西市有节奏的鼓声,杨千叶不期然地想起了那个一番折腾,旋即潇洒地跳出西市的李鱼来。
“他在鼓吹署,应该每日清闲无比,无所事事吧?哎!想起来,还真是有些羡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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